下她粗重的呼吸。
黑暗中,她摸出手机,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拨通了苏晴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
“晚晚?怎么了?这么晚?”
苏晴的声音带着睡意,更多的是担忧。
林晚的嘴唇哆嗦了几下,所有强撑的平静瞬间崩塌。
委屈、心酸、不被看见的疲惫、被视作理所当然的愤怒,像开闸的洪水,汹涌而出。
她语无伦次地讲着陈哲的晚归,讲着那陌生的香水味,讲着那冰冷的“随便”
,讲着自己像个陀螺一样旋转却得不到一丝回应的绝望。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爆出苏晴恨铁不成钢的怒骂:“林晚!
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你活该被他当保姆!
当空气!
当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免费钟点工!”
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得林晚体无完肤,却也让她混沌的脑子透进一丝尖锐的光。
“你对他没有要求!
一次不好,你不介意,还给他收拾烂摊子!
下次不好,你选择包容,给他找借口!
结果呢?结果就是有无数次的下一次!”
苏晴的声音又急又厉,“你所有的行为都在告诉他:陈哲,你随便对我,没关系!
我林晚就吃这套!”
“你自己看看你变成什么样了?天天围着锅台转,围着这个男人的吃喝拉撒转!
你的时间呢?你的工作呢?你以前那股子灵气劲儿呢?全被他榨干了!
你以为你付出一切他就会感激?放屁!
他只会觉得那是你应该做的!
他甚至会嫌弃你蓬头垢面,黄脸婆一个!
你在他眼里,早就没有价值了,懂不懂?”
“价值……”
林晚喃喃重复,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苏晴的话残酷得像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她自欺欺人的脓疮,鲜血淋漓,却也让她痛得清醒。
她惯出来的冷漠,她亲手喂养的轻视。
原来,她才是那个递上鞭子,然后把自己捆好送到对方面前的人。
“晚晚,听我的,”
苏晴的声音冷静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立刻!
马上!
停止你那套自我感动的付出!
从明天开始,不,从现在开始!
管好你自己!
他的事,让他自己去操心!
饭,让他自己做!
衣服,让他自己洗!
乱?那就让他乱着!
他只有亲身体会到没了你会怎么样,才会知道你的好!
你的付出,只对值得的人才有价值!”
“还有,收起你那副怨妇脸!
整天苦大仇深的,谁看了不烦?男人对你不好,你更要对自己好!
把精力从他那破事上收回来!
该美容美容,该学习学习,该搞事业搞事业!
当你自己活得光芒万丈,他算个屁啊?他自然就贴过来了!
人性本贱!
懂不懂?”
林晚握着手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白。
黑暗中,她眼里的茫然和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