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我累?我累什么?累的是你吧?天天忙到深更半夜,手机信息响个不停,谁知道在忙什么?”
她像被点燃的炮仗,连日积压的不安和委屈终于找到了出口,“李哲,你摸着良心说,是不是外面有人了?是不是嫌我管你管得紧了?我告诉你,我这是在乎你!
在乎我们这个家!”
“在乎?”
李哲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激怒了,连日积累的压抑也爆出来,“你这叫在乎?你这是在审犯人!
翻我手机,查我行踪,我连跟同事吃个饭都得打报告!
我是你丈夫,不是你的囚犯!”
他烦躁地抓了把头,语气疲惫又带着绝望的冷意,“王芸,你这种‘在乎’,快把我勒死了你知道吗?我喘不过气!”
他抓起沙上的外套,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
巨大的关门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震得王芸耳膜嗡嗡作响。
她僵在原地,像一尊骤然失去温度的雕像。
桌上,那盆曾经被李哲精心照料、象征他们爱情的红玫瑰,不知何时,几片边缘焦枯的叶子已悄然垂落,无声地控诉着某种过犹不及的“关爱”
。
---
城市的霓虹在夜色中流淌,李哲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心里的憋闷无处倾泻。
鬼使神差地,他竟把车开到了岳父周伯那间位于老城区的园艺工作室外。
深夜的小巷寂静无声,只有工作室的窗棂透出一点暖黄的微光。
他犹豫片刻,敲响了门。
门开了,周伯披着件外套,脸上并无多少惊讶,仿佛料到他会来。
工作室里弥漫着熟悉的泥土和植物清香,奇异地抚平了几分焦躁。
“爸,还没睡?”
李哲声音沙哑。
“人老了,觉少。”
周伯示意他坐下,目光扫过他紧锁的眉头,“和阿芸吵嘴了?”
李哲苦笑,一股脑把心里的憋屈倒了出来——王芸的猜疑、翻看……末了,他疲惫地说:“爸,我知道她是关心我,怕我……可是,这关心太沉了,压得我受不了。
我连一点自己的空间都没有,感觉像被绑住了手脚,透不过气……”
周伯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旁边一盆君子兰宽厚的叶片。
等李哲说完,他起身,从架子上端下一盆状态不太好的文竹。
叶片稀疏泛黄,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你看这盆文竹,”
周伯的声音平缓而苍老,“喜欢半阴,怕晒,也怕旱。
前阵子,有个客人特别喜欢,天天来看,生怕它渴了,忍不住就多浇了几次水。
结果呢?根闷着了,叶子就开始黄,掉。”
他用小铲子轻轻拨开一点盆土,露出底下有些暗的根系,“好东西,给过了头,就成了毒药。
关心也是一样。”
他抬眼,目光深邃地看着女婿,“阿芸那孩子,性子是急了些,心是好的,像她妈。
可这好,也得有分寸。
贴得太紧,捂得太严,再好的心意,也会让人想逃。”
李哲怔怔地看着那盆因过度“关爱”
而萎靡的文竹,岳父的话像一把钥匙,轻轻捅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