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退休前就爱攀比,现在儿子生意失败,正缺钱呢,听老赵说退休金一万多,心里能好受?”
“倒也不全是钱的问题。”
陈国华泡了杯茶,“人就是这样,不怕别人过得好,就怕身边的人过得比自己好太多。”
“这话倒是真的。”
李素珍点头,“记得前些年你大哥家的事吗?”
陈国华当然记得。
那是七年前,他侄子陈浩买了新车,开回老家过年。
二十多万的v,停在村里老宅前,引来不少围观。
大哥陈国强嘴上谦虚,眼里的得意却藏不住。
第二天,几个平时不走动的亲戚就上门了。
堂弟说儿子结婚缺彩礼,表姐说家里房子要翻修,开口就是借钱。
陈国强解释车是贷款买的,城里房子也背着房贷,手头紧。
那些人表面表示理解,转身却议论陈家“打肿脸充胖子”
。
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从那以后,一些原本瞧不起陈国强家的亲戚,态度反而好了许多。
知道他也背着债,大家又成了“同一条船上的人”
。
“财不露白,富不露相,贵不独行。”
陈国华抿了口茶,“老话能传下来,总是有道理的。”
“要我说,现在这社会,不能显得太穷,让人看不起;也不能显得太富,招人嫉妒。
最难的就是这个分寸。”
李素珍总结。
陈国华点头,想起明天要去参加一个学生的画展开幕,得准备个红包。
这位学生是他当年特别看重的,如今在画坛小有名气。
“明天我可能晚点回来,刘子谦的画展结束后有个小聚会。”
“就你那个当画家的学生?他现在可出名了,电视上都见过。”
“嗯,但他见到我还是叫老师。”
陈国华露出一丝欣慰。
第二天画展上,刘子谦亲自陪同陈国华参观,细致讲解每幅作品的创作思路。
不少媒体围着拍照,陈国华悄悄退到一旁。
“老师,一会儿结束后有个饭局,您一定得来。”
刘子谦找到他。
宴席设在酒店包厢,除了陈国华,其余多是艺术圈的人和几位收藏家。
大家举杯畅饮,谈笑风生。
“刘老师最近这幅《江南春》拍出了这个数。”
一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人伸出五根手指。
桌上顿时一片赞叹。
刘子谦谦虚地摆手:“市场虚高,虚高。”
“刘老师太谦虚了!
您现在是一画难求啊!”
陈国华安静地吃着菜,偶尔与学生目光相遇,微笑点头。
酒酣耳热之际,一位姓王的收藏家拍着刘子谦的肩膀:“子谦啊,我女儿马上要出国留学,手头有点紧,你那幅《山居图》能不能先让给我?价格好说。”
刘子谦笑容不变:“王总说笑了,那幅画已经答应给李总了。”
“哪个李总?我出价比他高百分之二十!”
“这行有这行的规矩,您知道的。”
刘子谦举杯敬酒,巧妙转移了话题。
陈国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