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白不过萍水相逢,但是对方同样尽心尽力地照顾了自己,眼下这些麻烦似乎也不算什么了。
“娘……”
陈一鸣似乎听清了她在呢喃些什么。
一个举目无亲的姑娘背井离乡,在这种情况下,她又能呼唤谁呢?
在这座城市里,第一个愿意收留她的人,竟然是她追寻了数年的仇人。
她的家庭也是强扭而成的悲剧,对于她的父亲而言,她的母亲不过是打劫商船后附赠的“战利品”。
她对父亲还算有些感情,但不多。
她母亲的一生更是充满了矛盾,初到水寨时奋力反抗,诞下女儿后半喜半忧,到后来,水寨的末路将至,竟又有了“兔死狐悲”之感。
人生苦短,何必哀伤付一生?
小屋内,洗好的衣物已经按照预设的术式被安排妥当,拧过之后就自动晾到了衣架上。
陈一鸣急急忙忙带着打包好的早饭回来了。
他原本想着早起熬点粥的,但是一不小心睡过了。
幸好今天楼下早餐铺的粥还有剩,熬得也足够烂。
“来吃点东西,还有一碗清汤,你要是有胃口就喝两口……”
他用枕头帮仇白垫起了脑袋,小心翼翼将汤匙放入她的嘴中。
“我试过了,不烫……怎么了?”
他刚试着把汤匙拿出来时,却发现神志不清的仇白把勺子咬住了。
“这个不能吃,乖,张一下嘴。”
“嗯……”
费了半天劲,喂完了一碗粥,病人看来已经筋疲力尽了,陈一鸣只能让她接着睡觉了。
1097年10月26日,玉门,11:19
“有胃口就好,前几天我真的吓坏了。”
陈一鸣身上依旧缠着绷带,不过已经在为仇白的伙食忙前忙后了。
“真的假的?不就是……生了一场病吗?刚来玉门的时候我也生过一场大病。”仇白有些受宠若惊了。
“我就怕自己走到哪里都会害死人。”
“别这么说自己。你做饭挺好吃的,肯定比我娘做的好。”
“不至于吧?”
“真的,我娘以前就只是大家闺秀,没自己做过几回饭,她也不愿意给我爹做饭,后来有了我、才学着做点。”
“我还担心你吃不惯呢,我已经不太会做炎国菜了。”
“这罗宋汤做得不就挺好的?”
“罗宋汤不是炎国的菜。”
“那好吧。而且我发现你做菜放油放得特别……豪迈。”仇白努力找了一个情商较高的形容词。
“小时候连着好几年挨饿,穷怕了。后来会打猎了,逮到点油就猛猛往菜里放。我哥哥吃东西从来不挑,我做什么他都吃。”
仇白反应了一会才想起来,陈一鸣还有一个“亲生哥哥”:
“你好像很少提起你的亲人。”
“对,我很少提起阿廖沙,但我常常会想起他。不说这个了,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太累了?居然烧了这么多天。”
“嗯……可能吧。而且我居然弄伤你了,我当时真的很难过。”
“没事,我跟以前的同伴个个都有着‘过命’的交情,要不是命大,都不知道被送走多少次了。”
仇白依旧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