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哪个地方,至今其实都还是有些害怕勒。”
“嗯?没事儿,这么多尸山血海里都爬出来了,也就是一场普通的战争,不用想太多。”
“也许吧,我也是求一个心安罢了,大家都好好拜拜。”
众人听话照做,唯独鲁鲁没有牌位可以拜,带着自己的老婆给诸位战友的亲人一一行礼。
对着白洪羽等人的牌位砰砰磕头之后,白不艺带着郝平安和玛莎,径直去往那老和尚的禅房,敲了敲门。
“谁?”
“长城守备军勒,前来拜会大师傅。”
听到这个口音,正在打坐的老和尚微微一愣,随后双目微闭,道了句:
“施主请进,门没关。”
三人入了室,老和尚也不起身,只是闭目打坐。
“师傅?”
老和尚没有睁眼,只是开口道:
“三位将军祭奠亡故的亲人还请自便,来老衲这里是为何故?”
白不艺走上前,恭敬地半蹲在老和尚面前道:
“大军很快就要出征,我心里惶恐得不行,特意来这里求师傅给个祈福,指点些迷津,让我心安。”
老和尚睁开眼睛,十分慈爱地看着白不艺那张懵懂的脸,不由得赞叹道:
“十方如来智,恒常童贞相。”
“嗯?啥子意思?”
“哦,我也是见你相貌,如同看见了文殊童子,将军好一副有福的皮囊。”
“哦,那我求大师的事情?”
“我们在这时代,都是无用等死之人,佛来自西方,可入了东国,汉传百年后是为释教,除掉了暴戾之气,留下了温和守度,可将军你是做事的人,如何需要这些气性?”
白不艺眨眼,表示不解。
“老衲说的话,将军只当是诳语,听听且过,有何问题?说吧。”
白不艺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调整自己的口语问道:
“我生于飘零之世,浮沉随流,幼年时无常,前一秒相聚,后一秒离散,至今思恋家父,无法释怀,今又要去征伐南境,心中疙瘩,如何才能解开勒?”
老和尚叹曰:“生死如泡影,一触即破;心若空明时,何处不自在?
世人好似无脚鸟,翻腾踊跃,在人间艰难滑翔。
说什么壮烈不朽如泰山之重,又或是蚍蜉落水轻如鸿,都不过只是翻了几个踉跄跟头,掠过水面惊起了些大小不一的水花而已。
人间还是人间,人类还是人类,生时当生,死时当死,将军又如何要为生死之事而耿耿于怀呢?前路漫漫,慢行便是。”
“可是……”
“东国人很奇怪,对生死之事看得太重了,须知,谁都会死,这本就是一条自然法则,谁都逃不过,活着的时候彼此好好珍惜就是了。”
“我晓得咯。”
“将军自去,不用怕未来之事,生死看淡了也就不害怕了。”
“那请问一下,我们这次征南,前程如何?”
老和尚复又闭上了双眼,呢喃道:
“此次南进去,燕行不复全。
天罡功成日,只是不易归。
堕等活地狱,识慈爱故人。
去金戈枷锁,转无量之业。”
“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