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悄无声息地矮下身子,像条受惊的泥鳅一样,贴着人堆边缘的阴影,迅速溜走了,没惊动任何人。
河水漫过小腿,刺骨的寒意瞬间像无数根钢针扎进骨头缝里。
郑百川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花白的鬓角沾上了冰冷的水珠。
他深吸一口气,憋住,猛地一头扎进了浑浊的水里。
刚才凿开的冰口附近,水温比远处确实不那么刺骨,但对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来说,依旧是巨大的,近乎残忍的挑战。
时间仿佛冻结了。
岸上的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几十张焦灼不安的脸。
只听得见水流冲刷冰碴的哗哗声和北风呼啸而过的呜咽。
周亮的两只大手像胡萝卜一样红肿着。
那是刚才带头破冰时,沉重的冰镐和刺骨的冰水共同作用的结果。
水泡磨破了皮,渗着血丝。
此刻被寒风一吹,火辣辣地疼。
他眼睛紧紧盯着河面,岸上的干毛巾已经用火烤得温热,几堆篝火都添足了硬柴,烧得旺旺的,就等人上来暖身子。
突然!
靠近河中心位置、系在队员“瘦猴”腰上的那根麻绳毫无征兆地剧烈抖动起来。
紧接着猛烈下拽!
绷直的绳子带起一片水花。
“快!拉绳子!是猴子那根!”
周亮嘶声大喊,嗓子都劈了,第一个扑上去抓住绳子。
岸边十几个汉子早蓄着劲,闻声立刻像拔河一样,吼着号子,死命将麻绳往岸上拽。
水花激烈地翻腾、炸开,一个精瘦的身影被连扯带拽地拖出了水面,正是瘦猴。
他脸色惨白,嘴唇乌紫,一只手死死攥着什么东西。
“上来了!快!”
众人七手八脚把他拖上岸。
瘦猴冻得浑身筛糠,瘫倒在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