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31年的春阳,比去年来得更暖些。
锦里的老黄葛树抽了新枝,翠绿的叶子垂在青山茶舍的屋檐下,风一吹就沙沙响。
王越蹲在门口的石阶上,手里攥着个刚烤好的红薯,烫得不停换手,眼睛却盯着厨房里飘出的热气。
貂蝉今天要做蜀地特有的“红糖糍粑”,据说要裹三层黄豆粉,甜得能粘住牙。
“貂蝉姑娘,糍粑好了没?”
他第三次探头往厨房瞅,粗布短打的衣角沾了些泥土,是刚才帮隔壁张婶搬陶罐时蹭的。
这一年来,青山茶舍成了巷里最热闹的地方。
熟客们都知道,茶舍老板叶青山是个温文尔雅的读书人,茶泡得好。
美女老板娘心灵手巧,点心做得绝。
还有个力气大的伙计王越,热心肠,就是嘴馋。
貂蝉端着一碟红糖糍粑出来,瓷碟上的糍粑裹着金黄的黄豆粉,淋着琥珀色的红糖浆,香气直往王越鼻子里钻。
“急什么?刚出锅的,烫嘴。”
她把碟子放在柜台前,又端来一碗凉白开,“先把红薯吃完,别一会儿吃不下糍粑。”
王越嘿嘿笑了,三口两口把红薯啃完,手在衣角上蹭了蹭,就要去抓糍粑。
刚碰到碟子边,就听见叶青山的声音从里屋传来:“王越,洗手。”
他动作一顿,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委屈地回头看:“公子,就一口,不脏……”
叶青山正坐在窗边翻书,手里拿的还是去年那本《蜀地风物志》。
只是书页间多了些他画的批注,比如某处山泉适合煮茶,某片竹林的竹子适合做茶具。
他抬眼,目光落在王越沾着泥土的手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去洗。”
“哦。”
王越耷拉着脑袋去后院洗手,路过院子时,还不忘瞅一眼叶青山种的兰花。
那几株兰花原本是蔫蔫的,经叶青山用木遁渡了点生机,现在开得比城里花铺的还艳,连蝴蝶都爱往这儿飞。
貂蝉看着王越的背影,忍不住笑了:“公子,你也别总说他,他这一年来也帮了不少忙,上次李伯家的牛丢了,还是他帮着找回来的。”
叶青山合上书,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我知道他心善,就是性子太急。”
他指尖在书页上轻轻拂过,那本旧书的装订处原本有些松动,经他一碰,竟悄悄变得牢固起来,只是没人注意到这细微的变化。
这一年来,他从未在人前显露过超出“粗浅戏法”的能力,连木遁都只用在种花草、修家具上,活得像个真正的隐士。
正说着,门口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是常客周书生。
他背着书篓,手里拿着一卷纸,神色比平时急切些。
“叶先生,貂蝉姑娘,王越兄弟呢?”
“在洗手呢。”
貂蝉给周书生倒了杯蒙顶茶,“周公子今天怎么这么急?”
周书生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才缓过来:“先生,你们听说了吗?诸葛丞相又要北伐了,这次从祁山出兵,粮队已经从成都出发了,据说要走剑阁道。”
他把手里的纸展开,是一张简易的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