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复杂。
有关切,有探究,更有一种锐利。
这老农,自然便是刘大虎那尊身外化身。
一碗粥很快见了底。
少年舔了舔碗边,意犹未尽,但戒备心似乎也随着食物的下肚而减弱了一丝丝。
“娃儿,你叫啥名?”老农和声问。
少年沉默了一下,摇摇头,声音有些沙哑:“没名字。”
老农看着他脏兮兮的小脸,那双眼睛里有着远超年龄的麻木和戒备,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顿了顿,像是随口一说:“没个名字总是不方便,老头子我给你起一个?”
少年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石头,”老农缓缓道,目光似乎透过少年看到了很远的地方,“就叫…陈石吧。”
“希望你像石头一样,硬气,经得起摔打,活得长长久久。”
“陈石…”
少年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
很奇怪,这两个平平无奇的字眼,听在耳中,却让他心口莫名地悸动了一下。
一种酸酸涩涩的感觉涌上来,让他鼻子有些发酸。
他连忙低下头,掩饰住瞬间泛红的眼眶。
他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谢谢…你的粥。”
他把碗放下,声音很低,挣扎着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就要往外走。
他习惯了独来独往,不习惯接受别人的好,更不习惯停留。
老农没有强留,只是在他身后温和地说:“要是没地方去,我这破屋子还能遮风挡雨。”
“灶头永远有口热粥,老头子我一个人,也冷清。”
少年的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但还是咬着牙,慢慢走进了傍晚的暮色里。
老农站在门口,看着他瘦小却倔强的背影消失在田埂尽头,目光深邃。
天色彻底黑透时。
茅屋外忽然传来一深一浅的脚步声,还有粗重的喘息。
老农起身,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
门外,清冷的月光下,白天那个少年去而复返。
他浑身更加狼狈,沾满了泥土和草屑,一条腿不自然地弯曲着,显然受了伤。
但他却倔强地挺直着背脊,手里还死死攥着一只被扭断了脖子的野鸡。
野鸡的羽毛凌乱,显然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斗。
少年把野鸡往前一递,避开老农的目光,声音依旧硬邦邦的,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给你的。”
他不是来求收留的,他是来还债的。
用他仅能拿出的东西,偿还那碗粥的恩情。
老农看着他肿起的脚踝,看着他那副明明疼痛难忍却强装无事,还要维持最后尊严的样子,心中最坚硬的地方仿佛被轻轻触动了。
他没有接野鸡,而是叹了口气,侧身让开:“先进来吧,腿不要了?”
少年僵在原地,犹豫着。
老农不再多言,直接上前,不由分说地扶住他的胳膊,将他半搀半扶地拉进了屋,按在火塘边的凳子上。
然后蹲下身,查看他肿起的脚踝。
老人的手很粗糙,布满老茧,但动作却异常轻柔。
他用温水浸湿布巾,小心地为他擦拭伤口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