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萧昀正要拒绝,却被周潋光偷偷从后面扯住袖子,挤眉弄眼地朝他暗示。
他心中觉得好笑,便答应了下来。
说完话才惊觉不妥的横春雨见仙人萧昀并未在意,反倒是点了点头,这才安心下来,难得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来。
纵秋云又想到了什么,拱手问道:“老祖,那这些长老们,何时能醒?”他话里透出几分纠结,看向那些昏迷的长老时,隐隐带着几分担忧。
仙人萧昀,或者说,淮之,他摆摆手,自然而然地道:“余自有轻重,过上几日便醒了。”
纵秋云不敢过多言语,生怕惹怒了老祖不喜,他恭敬地再次行礼,转眼看向横春雨。
横春雨的脸蛋红扑扑的,一脸兴奋的模样,她正欢喜着老祖要落榻她的苍刍峰,这不可就近水楼台先得月,明月高悬独照她么?
如此一来,对于修炼的一些迷惑,也可以请教老祖解决了。
等到周潋光好不容易从纵秋云的魔掌中逃离出来时,已经天色将暮。他疲惫地处理好各大峰长老们昏迷期间的事宜,刚刚迈出赤霄峰主殿的大门,就被找不到他的萧昀堵在了门口。
萧昀穿着单薄的轻衫,发丝凌乱,只单单用了一发簪挽起,眼眶红红的堵住周潋光,他看着周潋光疲惫的模样,纵使心中再多疑惑,微启的唇齿颤抖,也只好先按捺下去。
“师兄,你去哪儿了?昀儿还以为找不到你了。”话音一落,萧昀眼中的泪水就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他扑进周潋光的怀抱中,声音里带着哭腔,把头埋在周潋光的怀里。
周潋光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温柔地哄着:“今日一早,宗主突然传来急讯,我瞧你睡得沉,便自己先去了,没想到一耽搁,就是一日,还教昀儿担心了。”
萧昀抬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去,他的声音小小的,带着几分嗔怪之意:“谁让师兄的通讯玉珏都不回消息,昀儿找了好多地方……还以为师兄是……是师尊讲的那种大猪蹄子。”
周潋光眉毛一拧,抱着萧昀一边往外走,一边轻声道:“什么大猪蹄子,别听那纵秋云说些有的没的,他那是诬蔑——我们昀儿最乖了对不对,才不会信那种话。”
萧昀眼眸中滑过一丝晦暗的光芒,又被他强行压在乖巧的神情下,他露出甜美的笑容来,“昀儿自然是最乖的,师兄就喜欢昀儿乖乖的模样,不是吗?”
殊不知,他内心早已涌起千涛万浪,在周潋光没注意的地方,一丝戾色从萧昀的眼中流露出来,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抢走师兄,绝对不!
师兄的温柔、师兄的笑容、师兄这个人——乃至师兄的一切,都是他的,他会好好保护好师兄的,至于那些胆敢接近师兄、蒙骗师兄、拐走师兄的人……
萧昀的脸上兀地出现了天真而残忍的微笑,那这些人,昀儿就只好亲手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管好自己的脑袋。
他又抬头看向抱着自己的周潋光,依恋地蹭了蹭周潋光的脖颈,他细细嗅闻着周潋光身上的气息,眉宇间满是眷恋和爱慕,神色里不知觉飘过一丝丝癫狂之意,师兄是他的。
情近于痴,更不知何所起,只知何所求,他只求一人,不求他物,一往而深,深深所至,才叫得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