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之看向周潋光,微微眯起眼睛:“今日你来迟了。”
周潋光挠挠头,惭愧地道歉:“抱歉,淮之,今日上午在赤霄峰有事耽搁了。”
“无事,”淮之轻轻勾起唇角,“既然你来了,便去打坐吧。”
周潋光应了一声,熟练地找到了自己经常打坐的地方,取出一块蒲团,盘腿坐好,收敛心神,很快便沉浸在修炼的气氛中。
真不愧是副宗主专门为淮之准备的院子,其布置院子里聚灵阵的手笔可叫一个豪爽,甚至比宗主自己的修炼室还霸道几分,灵气之浓郁,远远超过了旁人的想象。
想到这里,周潋光更加认真地修行起来,可不能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条件。
见到周潋光沉心修炼,淮之脸上露出了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愉悦笑容,都说认真做事的人最帅,尤其是落在爱人眼里,就像加了八倍滤镜一样,周潋光的一举一动都被无限的放大,落在了淮之的眼里。
然后再把不重要的过滤掉,如此一来,他的眼里,只觉得周潋光哪哪都好,勤快大方、幽默有趣,从不阿谀奉承,呆在他的身边只觉得无比轻松惬意。
人也聪明,几句点拨就有所突破,比起自己那几个上界哭着嚷着让自己的教、还学不会的弟子而言,淮之的眼里忍不住流露出一点嫌弃之色。
而实际上,淮之下意识地忽略掉自己的弟子从未有过周潋光这样的待遇,要是他们也能随时随地得到自家冷漠师尊的指点,也不至于像现在一样被自家师尊嫌弃没用了。
淮之的弟子们(哭丧着脸):师尊你平时不是在闭关,就是在打架,哪儿有这么散养徒弟的,冤枉啊……
淮之神色温柔地看着周潋光,他眼中的神色从第一天的疏离客气,到中间的欣赏认可,再到如今的缕缕情愫——在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情况下,被他斩断的情丝处又缓缓生长了出来。
那细细的几缕情丝并不惹眼,却那般坚韧顽强地生长着,它们隐忍千年,只为等待那一场雨,一点阳光,剩下的,便只管放肆生长。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一曰: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二曰:爱他明月好,憔悴也相关。
三曰:人有生老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
情之一物,岂能凭意气斩断,他日你年少不知情之深浅,今日遇得那人才知轻重。
说句直白的,萧淮之(萧昀),你看他的眼神里还有几分清白,还似从前几分坦荡?
你敢说么?你敢信吗?你敢承认吗?
萧淮之不清楚,他也不敢如此问,他只觉得时光过的太快,怎么一转眼,就又要到了分别的时候。
那种藕断丝连的牵挂,他想要挽留又说不出口的“留步”二字,阻隔他们的好像不再是萧淮之他心中的那份淡漠的理性和高高在上的神性,而是变成了周潋光看他眼中的坦荡。
他看自己的眼神是那么坦荡,像是灼热的火光,烫的他嘴边的“留下可好”不敢出口——
那是看着一位敬爱之人的目光,却不是看着所爱之人的目光,萧淮之知道,因为他也曾这样看着自己的引路人,然后拒绝了那位帝仙的挽留。
如今轮到他了。
萧淮之意识到自己就这么一头栽下去的同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