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
“我并非要劝您。”
木漪静静地跪在张镜身边,其余几个婢女见此,虽然不解,也忙跟着一起跪了下去,方要开口求情,木漪打断她们:“都住嘴,若恳求有用,夫人不必跪在这里,也不会跪在这里。”
张镜扶着肚子,朝她侧目。
木漪的半坡着,除却腕上不摘的两只金镯,浑身不饰一物,配上她这副神情,显得又冷又静:“我不求夫人回去,只要跟夫人问几句话,夫人回答就好。”
“这关头,你要问什么?”
“夫人怀胎跪在这里,以夫人之视,是与叔伯同难,不愧张家之姓,可有想过陛下会怎么看夫人之举?”
“我不在乎,陛下怎么看。”
“夫人一句不在乎,关乎的可是整个家族的安危。”
周围人都安静了下来,木漪的声音算不上大,却掷地有声,“陛下会觉得,您以龙嗣逼他就范,您是在威胁他,借腹中子嗣与他的决定抗衡。”
张镜将头摇了又姚,咬白了唇:“我没有!”
“君子论迹不论心,您是陛下的内妇,他不会看您的心,只会看您怎么做了。
威胁天子,自古都是大罪过。
您是女人,陛下顶多失望了与您离心,可您的家人呢?
张家是入仕为官的,陛下仁慈,断不会虐杀妻妾,却可以按所观来处置有罪的朝臣。
您跪在这里,就是给您的家人,又添了‘挟天子’这一门罪。
若事情查了清楚,张家有幸无罪,陛下还敢,再要张家当他的姻亲吗?”
张镜抬袖啜泣,嗓子哑:“若他们有三长两短,我亦然追随,我不想置身事外。”
“事情尚无定论,定论出来之前,陛下都不会再见夫人。”
木漪牵起她的手,握住,帮她暖着僵冷的肌肉,“您先为陛下妇,再为张家女。
宫中有百双眼睛看着,百对耳朵听着,轻重缓急,夫人当下还没理出个头绪?”
几个婢女听了全话,都偷偷地抬起头,观察张镜的反应。
张镜有些恍惚,无边的失落和悲凉,充斥着她此时的心,良久她恢复了一点力气,低低说:“你身上有宋阿姊的影子,我想她了”
木漪暗中朝身后几人招了招手,两个女婢将张镜抬了起来,搀扶着尽快离开。
为的那人捡起张镜身上掉落的大氅,朝木漪叹了口气:“我们几个嘴笨,脑子也直,这些道理是一个也说不上来,多亏了有姑娘您开解。”
木漪宽慰一笑。
她不劝张镜回去,难道让张镜连累自己吗?
“我有个疑问,”
木漪温和笑着,眼睛湿漉漉的,一派真情真意,“你之前说,让夫人不要再惹怒陛下,可夫人不是一直很受宠吗,难道之前夫人也惹怒过陛下?”
“”
女婢犹豫着,还是被木漪的真心打动,于是乎,在木漪耳边耳语:“陛下不爱夫人,陛下之心,也不在夫人身上。”
不在张镜身上,那在谁的身上?
木漪下意识朝着那灯火微亮,八门紧闭的宫殿望去,风吹不倒这栋建筑,她也似乎看见灯下,陛下与皇后对坐议事的影子。
一时间,心下闪过许多自相矛盾的想法。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