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准地方!”
可话未说完,剑已入肉。
谢春深身体拱起,筋脉都开始麻痹,偏那剑又在伤口里转向,朝更深处挖了一刀,神经都被这一刀挑碎,谢春深咬断了牙根,手臂再也使不上力。
陈擅利落拔剑,让这一幅破碎的身躯捅穿又落下,陈在河边。
自己翻身上马,扬鞭傲然大笑:“死不了,这一剑,够你回去躺上几月了!”
马匹绝尘而去。
谢春深缓过这阵钻心的痛楚,冒着血跟汗,觉得还不够,就双手并用,自己爬去了河水里泡着。
等谢家另一将领带了几个尚且抗住毒的人追来时,只听孤马在哀鸣,河水里已血红了一片。
谢大郎君双目紧闭,口鼻流血,只剩一口气。
谢家将领命人急传曹凭:谢军被细作下毒,谢大郎君毒与陈擅交手,身负重伤,危在旦夕。
自这一仗后,谢军被挫伤了元气,谢军领英年就毁了半臂,落了残疾,只能退居后方静养,成了一个“废棋”
,参不了事。
谢征与二王混战脱不了身,眼看陈澈与陈擅汇合,两万陈氏兵马士气大涨,气势汹汹地朝着洛阳道逼近。
一场阴谋,转成天下志士为清君侧,一同揭竿而起的阳谋,无人能抵。
洛阳宫岌岌可危。
江磐近来身体不支,总是犯头疼,木漪每日都熬药替她调养,她的头疼便时好时坏。
知道陈澈带着几万大军杀过来了,江磐尚且沉得住气,起坐饮食照常,仍控制着一切她能控制的人和物,有嚼舌根者,轻则鞭笞,重则处死。
元稹帝屡次来寻江磐,江磐闭门不肯与他相见。
入秋后天冷下去,元稹帝撑不住这萧索寒气,先一步病倒了。
从秋到冬,洛阳万年不变的铜驼道楸叶落空,苍绿的北邙山褪了颜色,化成一片雾茫茫的枯灰。
冬至前,洛阳城下了一场初雪,木漪护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碗进椒房殿内堂时,先解了毛氅,抖掉上肩头的雪粒。
女婢递给木漪一个手炉,让她暖暖冻得通红的手,自己去举了一只长柄熏炉,围着木漪走动一圈,仔仔细细让漫出的烟丝泡了她一遍。
江磐不能沾到半点外头的冷气,每回进人都要熏蒸,木漪早已习惯,抬高了胳膊,让熏炉从臂下穿过。
女婢扫到她腰身,只宽咫尺,两手可握,“姑娘是不是清减了?”
问出话才觉不对,难不成要质疑,是皇后让她消瘦的?
忙闭了嘴躲走。
她重新端起托盘,将那碗黑漆漆的药水舀了一勺,递到阅信的江磐唇边。
江磐不想喝,揉着额头,双唇紧抿。
木漪便温柔哄:“都坚持了这么多日,已见好转,若是今日少一顿,明日又少两顿,头疼起来,喝多少都解不了急。”
江磐白一眼她。
她反而一笑,递去唇边。
江磐含下一勺,之后取过,皱眉一饮而尽。
木漪以余光偷窥信中内容,才看没几行,江磐突然问起,“谢戎还在躺着?”
“我长居深宫,怎会清楚?”
“你以我的名义带着秋元出宫,去给他送些养身的药材。
帮我看看,这个人是真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