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动乱以来,宋寄自己也跟着筚路蓝缕,这平宁来之不易。
他也希望木芝不要和谢戎走到那一步。
两人每逢碰面,就如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千般强硬万般相似,都不会向对方服软。
谢戎一贯会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但宋寄能感觉出,谢戎在那一晚对木芝动过情。
但郎有情妾无意,木芝已先绝了他。
难道,最后真的只能剩下其中一人?
“你在出神。”
宋寄忙回神:“我都听郎君吩咐。”
“宋先生,你不要忘了本。”
“不敢。”
宋寄请问,“我应该怎么做?”
“帮我复刻一些东西。”
呼啸的风止了。
谢戎心中那点摇摆的心火随之掐灭,他杀掉了他另一半的影子,又陷入了属于他一个人的黑洞,声音低沉地问,“除了用在我身上的,她身边是不是还留了不少毒花?”
十月授衣,五十五郡的士人和学子都预备辗转车船,回到故乡采衣团聚,这也是洛阳人马手脚最繁忙的时候。
莲花楼就赶在授衣前重新开了张。
夏日冰酒,秋日便要赠温酒,三层木楼里生了不少炙酒烤果子的小炉,一进入便烟雾缭绕,如临仙境,侍奉的人在烟丝里穿梭,显见的比从前更多了。
从前恋恋不忘此地的旧客,因着周围几家酒楼萧条,重新又拥了回来,赶在离开洛阳之前,来此楼喝上一壶热酒。
一人摇着羽扇:“酒水若甘霖,酥饼若春泥,要是能带回乡给吾妻尝尝”
木漪一努下巴,倒水的洗手婢子立刻去找了块包袱,去为那人打包了一袋酥点。
可才放客人身旁,就被走进来的人掀了那螺钿嵌银案,滚烫的茶水食物落了一地。
周围不少人站起来,下意识躲避。
木漪冷眼望去,见门前秦二被一伙人在门边制住了,他们十几个人不分轻重,抄起手中棍棒就开始打砸,目之所及能砸的尽砸,能碎的尽碎,一时堂内沸反惊讶声不断。
变故来的太快,她站在二楼大声喝止。
那些人越砸越欢,哄笑:“你开一日,我们便砸一日!
砸烂了砸到你关门为止!”
说着,又敲碎了一个青釉鸡莲花壶!
这都是她的银两!
木漪一手拍楼扶,“敢断我财路,你怕是不想活了!
春笙!
保护客人!”
“来了!”
春笙一露面,率先下去给了那人一脚,为的被踢倒,堪堪吐了一口血。
这一群男人都是南方并田之后,无田无家,流浪来洛阳的地痞流氓,各地流窜,官府管之不尽,十分棘手,也因此被一些豪强给些钱专做烧杀放火的乱事。
本尽兴砸着,见老大被欺负还要来帮,谁知下瞬听得一群萧萧破阵的步伐,已被一群形容严整的武夫包围,登时举棍背靠背,噤了声。
他们此次前来木漪都不用深想,必是那些人因禁花一案被迫闭店之后,实在气不过,便要来砸她的生意报复她。
她楼内的打手都是武夫,诸多是从前剩下来的旧兵。
那些人被围住后,面色显然慌了。
——来之前,可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