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的破绽。
“莫非...林姑娘乃是那深山老林中参透生死、得道飞升的神医下凡?还是...别有洞天?”
“别有洞天”四字,被他刻意加重,眼神中的试探和锋芒锐利如刀。
老周在一旁听得心脏几乎跳出胸腔,神医?下凡?林晚?这怎么可能!
拓跋老板的反应如此剧烈真实,绝不像做假,老周后背陡然窜起一股凉气。
拓跋冽的问话如同无形的巨手扼住了这片空间。
马厩那边传来一声格外响亮的马嘶,像是在呼应这令人窒息的紧张。
场地上几个搬运草料的汉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异样,停下了动作,有些茫然地朝这边望来,但看到老板拓跋冽那异常冰冷僵硬的身影,又都下意识地缩回了脖子,继续低头用力。
空气中,草木牲畜的气息、汗水的酸味、尘土的干燥气息,混杂成一种令人头晕的背景。
林晚却恍若未觉那压顶而来的目光和冰冷的气氛。
她脸上那抹浅淡的笑容并没有消失,反而在拓跋冽近乎失态的质问声中,像是浸染了月华,沉淀得更深。
并非得意,而是一种沉静如水的了然,一种穿透迷雾的了然。
“神医下凡?”
她轻轻重复了一遍,微微摇头,动作间鬓角一缕碎发滑落,她抬手随意将它拢到耳后,露出光洁细腻的侧脸。
“拓跋老板言重了,所谓‘望’,不过心明眼亮,世间病症,身体自会以诸般微妙变化示警,如同草木枯荣,季节变换,自有其道,我所见,不过天地间至简之理罢了。”
她的声音依旧清澈平静,每一个字都舒缓落下,却如同无形的水滴,悄无声息地浸润着某种坚硬的冰壳。
“拓跋老板身上之症,”林晚的声音压低了半分,却带着更强的穿透力,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
“非是寻常风寒暑热,乃疠气内伏之象,其所留气息,尤为特异凶险!”
她敏锐地注意到,当“疠气内伏”、“特异凶险”这些字眼精准地迸出时,拓跋冽的身躯似乎极轻微地震了一下,那是一种被完全点破要害后,身体本能产生的惊悸反应。
他深褐泛蓝的眼眸深处,那一层极力维持的冰面骤然龟裂,翻涌出一丝几乎无法压制的骇然。
这细微到极致的反应,像一滴滚油落入冰面,瞬间烫穿了某种虚假的镇定。
林晚心中笃定更深。
看来这拓跋冽自身对自己身体的异样并非毫无所觉!那潜伏的、即将爆发的东西,他或许自己也有模模糊糊的不详预感。
“这就好办了!”
她的眼睫垂落,如同一双微冷的蝶翼停驻片刻,再抬起时,里面已是一片医者面对患者时的、带着强大自信的平静微光,不再有一丝试探或锋芒:
“此症凶险,蔓延甚广,一旦失控,便是血浪滔天!”
她的话语锋利如刀,直接切开所有粉饰太平的虚伪表象。
“然而...”
这个转折词被她吐得清晰有力,“万物相生相克,阴阳自有制衡,此症——我,能治!”
最后三个字,林晚的声音陡然清晰明亮起来,如同在寒峭山谷中骤然鸣响的金铃,瞬间击碎了所有的阴霾、猜忌和无声涌动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