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祸已除,宋玄修再次深深行礼:“谢掌门师祖出手襄助,恭送师祖。”聚仙殿外方才涌出来的众多元婴见状,也连忙跟着往下拜,天上顿时黑压压地拜了一片。
不过掌门似乎并不着急走,漫山林野再次簌簌出声:“公孙氏的名相家,是否?”
白马道人被他道破师承,终于抱拳行了一礼:“是,名相家第三十九代传人。”
枝叶婆娑,不轻不重地斥责:“黄口小儿,也胡乱学你师祖论道。”
白马道人扬了扬眉毛,桀骜不驯地反驳:“有理有据,谈何胡乱?”
聚仙殿外长拜不起的众元婴们不禁暗自抽气,果然是个疯子,这时候还敢顶嘴!
幸亏掌门道心已臻至纯,并不与他计较:“天道如何,不入化神,皆乃妄论。公孙的道能传承至今,不易,你去吧。”
掌门轻描淡写地一句去吧,就算众人再想把他拿下审问也不能了。白马道人似乎也没料到三清掌门竟然放他走,诧异之下,又稽首拜了一拜,这回明显比方才诚心实意得多,随后就这么在一众被他气得跳脚的元婴们干瞪眼下,大摇大摆地出了三清山。
在众人战战兢兢的大礼恭送下,山风重新归于沉寂,掌门走了。
宋玄修直起身来,眼含忧色,再回望了一眼平整如镜的天空,苦笑着摇了摇头:“千算万算,没算到竟裂在三清……罢了,也幸亏是裂在三清。走罢,诸位道友们,有第一次第二次便会有第三次,大劫将至,避无可避,往后该如何,咱们是该好好论一论了。”
玉京台上,众人被这一波三四五六七八折的变故甩得头晕目眩,找不着北,也无心再看什么比试,炸了锅似的乱作一团,各家修士七嘴八舌的议论,但所议无非“掌门”“天裂”与“堕仙”三词。
朱英扭头问:“那白马道人口中的堕仙,严兄怎么看?”
严越思索片刻,评价道:“别出心裁。”
“严兄不信?”
“没有不信,也没有信,”严越说,“与我无关。”
朱英便明白了,他练剑既不为救苍生,也不为害苍生,有功他修,有罪他也照样修,宋太公与那白马道人说那么多纯属浪费口舌,就该让严越去答,保准能把白马道人气成红马道人。
“你信?”严越反问。
“不信。”
倒没有什么高深的理由,只因那白马道人口中的天罚,就是她亲手放出来的。若浑天真是天罚,那她朱英才是天底下唯一的罪人,跟别人都没关系。
刚想到此处,朱英余光突然瞟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当即一惊,匆忙与严越道别,快步走向玉京台外围。
“你怎么来了?”
不是她大惊小怪,只是此人虽然行踪成迷,但大体遵守一个规律:人越多的地方出现的几率越低。仙会比试场这么喧闹的地方居然能看到他,今天活见鬼了?
朱慕收回视线,言简意赅道:“看天裂。”
自从四年前进过一回浑天,朱慕就好像着了魔一般,朱英不知道他当时悟到了什么,但这四年来他几乎日日待在天禄斋,一心扑在古籍里,若说他们几人中谁最了解浑天,非朱慕莫属。
“非得到这来看?”
朱慕瞥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