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花瓣变作的千仞山峰中黑雾冲天而起,与方才湖中黑气似是同源,却要深厚百倍,浑似一团浓墨,相较起来,被豆子兵们围殴的不过是一缕逃走的清风罢了,这才是那邪祟的正身,此刻正聚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又似乎化作无数支穿云利箭,直冲着他们飞来了!
千钧一发之际,朱英下意识提起龙泉,但即便再威力无穷的仙器,落到连灵气都没有的废人手里又能有多大的作用?不过只一撞,重剑便脱手飞了出去,宋渡雪飞快地探进多宝镯内,不知掏了个什么,“啪”地掷到脚下摔碎,一团烟云倏地腾起,迅速将他们吞没,那些刚才还长了眼睛似的飞箭立马变成了瞎子,茫然地在半空打起了转。
“龙泉!”朱英拔腿想追出去,被宋渡雪一把拽住,厉声喝道:“你疯了么?命重要还是剑重要?!”
朱英想也不想就答:“当然是剑!”宋渡雪一时失语,觉得此人脑子肯定有毛病,又听她补了一句:“何况没有剑,我们也走不掉,等这阵迷烟散去,还不是死路一条?放手!”
宋渡雪当然不可能放手,就在二人僵持不下之际,一道白得刺眼的亮光不知从何飞来,竟笔直地冲向半空的煞气旋涡,只听“轰隆”一声,雷鸣般的巨响震耳欲聋,连庇护几人的幻烟都被震得抖了两抖,差点维持不住,而那凶神恶煞的黑气居然被生生打散了!
“这也是法术?”朱菀瞠目结舌地问,回答她的是朱慕的失声惊呼:“人!有人!”
黑气仓皇四散,露出一道悬于半空的模糊人影,那人不过将手中长剑轻巧一提,裂成千丝万缕的黑气便仿佛被什么无法抗衡的巨力牵住,如同深陷泥沼的鱼虫,动弹不得,反而被一寸寸拽回去了。
眼见逃不成,煞气又重新显出凶相,猛地扭身回扑,仿佛想拼死一搏,那人却不为所动,白光在铺天盖地的黑潮中缩成了一个小点,倏尔闪电般刺出,如同一根绣花针,刹那将黑雾捅了个对穿。
“好剑!”
宋渡雪眼前一亮,而朱英已经完全看呆了。
禁水,取月,掩日……虽然这几剑的威力令她茫然,但招式她却再熟悉不过了,绝不会看错。
那分明是朱家的天绝剑法!
黑气焰火似的炸开,洋洋洒洒地自高天坠落,在地面撞开一团团恶臭的烟尘,活像年节放炮仗一样,呛得几人都是一阵掩鼻乱咳。
朱英咳得喉咙生疼,眼睛却死死盯住了前方,忽而瞥见一道人影拂开烟尘,自风云涌动处朝他们信步走来。
那是个衣衫褴褛的高大男人,长发松松束在脑后,赤足抱着龙泉,笑吟吟道:“连家传剑都敢乱丢,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后生,这么胆大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