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莫问倏地飞回手中,目光穿过层层盘绕的触手,越过整条窄巷,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黑袍人逃跑的背影。
方才察觉到对方有意等待,朱英追得也不着急,甚至故意收敛了护体灵气,让自己看起来像是才筑基,这会儿差不多探清对方底细,也就能动真格了。
黑袍人拼命逃出了数里外,自以为脱身,方才松了口气,谁知下一刻,身后却传来闷雷般的轰鸣,登时惊恐地扭过头。
朱英一式崩山劈出,暴怒的剑气切瓜砍菜般把挡路的触手和淤泥全碾成了渣,又几息之间奔出数里,正好瞧见他难以置信的表情,也不废话,一招追魂转瞬即至,直接将人捅了个对穿。
“我大老远地追过来,阁下招呼也不打一声,跑什么?”
她就保持着这个把剑插在人肩头的姿势,朱唇轻启,阴森森地问,简直比鬼还像鬼。
“难道……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黑袍人兜帽底下是张油光水滑的圆脸,脸蛋红润得好像每天拿人参虫草当饭吃,此刻却因为恐惧而泛白,透出种滑稽的粉色,突然间神色由惊转怒,手掌软蛇般探出,表情狰狞地打出一击,仿佛想和她同归于尽。
朱英始终防着他还有后手,立刻飞起一脚将人踹开,迅速后退,却听“嘭”的一声,那黑影竟化为一团浑浊的黑烟,散去后人已不见踪影,只剩下一件空荡荡的袍子,以及一张用来替死的纸人。
她俯身捡起那被劈成两半的纸人,十分懊恼:猎灵兽猎习惯了,忘记了人类修士诡计多端,一个不慎,叫他跑了!
事已至此,朱英也无可奈何,正打算打道回府,忽然眉心一蹙,拎起地上的黑袍凑近鼻尖嗅了嗅,居然闻到一股似曾相识的甜腻香气。
至于在哪里闻过……她想了一会儿没想出来,于是决定回去再说,顺手拿袍子擦净了莫问上沾的血,塞进储物袋里带走了。
她一去一回不过只花去一刻钟的时间,宋渡雪却已经等得心浮气躁,一会站一会坐,一会又改口让朱慕跟过去看看,结果被朱慕断然拒绝:过去太久,沿途残留的灵气已经消散殆尽,他想找也找不着。
等到朱英终于重新露面,宋渡雪简直是一路用跑的冲出了茶楼,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火冒三丈道:“你上哪去了?”
“我看见一个形迹可疑的人……”朱英话还没说完,宋渡雪的怒气就乱七八糟地砸了下来:“非得一个人追吗?能不能提前说清楚?多说两句话会要了你的命?”
朱英莫名其妙,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多说两句,什么?”
说你要去哪,去做什么,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有没有把握,需不需要帮忙。可这些话全梗在喉头,即便宋渡雪已经气成了个刺猬,也没法说出口。
他当然清楚,朱英不需要多说,几个人里她最强,带谁一起都是累赘,她能解决的事用不上他们,她解决不了的麻烦,他们也帮不上忙。
其实只是他需要,他需要听。
朱慕慢悠悠走到僵持的二人身旁,像往常一样,用最平常的语气一语道破天机:“他担心你。”
“谁担心她!!”
朱英承蒙高人指点,恍然大悟,总算跟上了宋大公子的思路,想了一会,认真承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