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前两日我从您书房拿了本书,您知道不?”
老爷子脚下微一顿,随后不甚在意地摆摆手,“拿了便拿了,自打那丫头回来以后啊,书房里的那些书啊,总乱糟糟的连我自己都找不到了……这丫头,这么多年了还是毛毛躁躁的。”
话题被轻描淡写地揭过,老爷子低了眉眼失笑的样子,带着几分故作轻松的拘谨,哪里能瞒得过许承锦的眼睛?许承锦站着没动,看着回头看来的酆青檀轻声唤道,“老师……您误会她了,她只有在您面前才毛毛躁躁冒冒失失的,您是没见到她在盛京的时候,俨然就是另一个您……”
“哼……”老爷子表面上不以为然,只眼底却染了笑,“那感情好……你呀,还是这般,容不得旁人说她一个字的不好。”
“不。老师,学生的意思是……”许承锦压了压嘴角,“学生是想说,她之所以敢走这步险棋,是因为知道有您在……您不该自乱阵脚。”
“接下来,学生陪您一起,可好?”他不知道酆青檀来药园做什么,他也没明白方才那匆匆一眼到底是哪里让人觉得不安,他只知道元戈对酆青檀而言是比性命都重要的存在。
重要到足以让酆青檀铤而走险、行差踏错。
他的言外之意很明显,酆青檀自然听懂了,他却摇头拒了,“你能做什么?不过就是守着她、守着药罢了,这些活窦婆婆也能做,她还比你细心可靠!”说完,松了一直抓着对方的手,微微佝着摆摆手,“没必要,没必要……别担心,过两日就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小戈儿。”说罢,自顾自背着手走了。
那本没有封面的书被他卷在掌心,紧紧握着,连个只言片语都看不到。
许承锦却是心头一紧,跟上两步,“老师……”
到了嘴边的话还未出口,对方却是脚下一停回头看来,一张没了半分表情的面孔上颇具威严,“南隐!”
他正儿八经地叫他,完了压了压声音,缓了语速,“你既知道这是什么毒,就该知道现下最紧要的到底是什么。别跟着我,也别再去药园,否则,老夫一帖药让你睡个十天半个月的,也不是什么难事!”
老爷子说完这些话便走了,许承锦久久地站在原地……自己从书房里带走的那本书,老爷子明明发现了。
藏着掖着的,真不坦诚。
可见,是真的心里头没底呢、
这一点,他们师徒三人还真像,自己可不就没敢将这事递到宋闻渊跟前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