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莞却没有再说话,她想到时至今日依然盘旋在寒月大殿内的监视者。
血缘什么也不代表,所以这个所谓的监视者,也不过是来吓唬她的而已。
它代表不了天道,代表不了真理,更没有资格宣判自己和蕊蕊的罪。
自己和蕊蕊,本质上都是抱着这么一种心思,才从那些光怪陆离的幻阵里逃脱的。
林见鹿看起来和她们是截然不同的人,温柔、宽和、什么都能放下、什么都尊重。
但是在这一点上,却和她们站在同一立场。
林见鹿打量聂莞的目光,许久之后,微笑着说:“自从认识了你之后,我也会时常有一种骄傲的心情。
你第一次见我,就对我说,你妈妈是我的粉丝。
一个把你教导成这样的人,一定心思通明澄澈,而她竟会如此认可我,实在让我有些飘飘然。”
提到妈妈,聂莞也忍不住笑起来:“您太谦虚了,您值得很多人的喜欢。”
“其实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林见鹿笑笑,“这也算是衰老的表现之一吧,喜欢装模作样,其实心里非常喜欢摘取很多细碎的、可能别人都不在意的片段来填满自己,保持自己的价值感,否则就是不是感到空虚和不甘。”
聂莞反驳:“不,我不觉得自己老,但我也会这么做。”
如果是别人,必定不可置信。
横断华夏区的幽月寒,居然承认自己空虚而不甘。
林见鹿却一点儿都不奇怪的样子,笑眯眯说:“那是因为你感受过很多次时间不等人,而衰老,本来就是被时间逐渐抛弃的过程。”
“没错,我不害怕自己被抛弃,但是害怕它把别人都抛走,让我再也找不见。”
聂莞喃喃自语。
“那你为什么还要放沅沅离开呢?”
林见鹿好奇问。
沅沅?
聂莞反应了下才意识到她说的是兰湘沅。
“不一样的,她有她的追求,我会尽量尊重她自己的选择,实在不能挽回的时候,再把她拽回来。”
林见鹿凝眸沉思了会儿,笑说:“我们两个,还真是挺像的。
我对阿紫、跳跳还有年年她们,也带有这种挺霸道的保护欲。”
“霸道?”
聂莞稍侧头看着林见鹿。
“怎么?我不像是那种有霸道之气的人吗?”
林见鹿好笑地问。
聂莞不说话,只是笑笑。
那可太不像了。
林见鹿见她这样无声调侃,只好叹口气。
“我就知道,和谁说都只会收获这种表情。
但是真的,其实包括你在内,很多来向我求问的孩子们,我都有这种霸道的保护欲。
我心里觉得,他们信任我,把我的每一句话当做可以向前一步的金玉良言,那么我又怎么能辜负他们?尤其是阿紫,她不止把我当老师,还把我当半个妈妈,我又怎么能不像妈妈一样保护她呢?这些念头在我心里盘桓的时候,我都觉得我必须战胜衰老带来的影响,更尽心尽力、更面面俱到,尽量不要让你们收到伤害,甚至有时候,我会生出自己来决定你们前路的想法,这不是很霸道吗?”
聂莞道:“想想而已,我还在脑子里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