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眼转身想跑,后颈突然一凉,一根淬毒的吹箭已没入皮肤。他踉跄着扶住船舷,看见平日里低头哈腰的漕丁们正脱下单衣,露出胳膊上的狼头刺青。最后一眼,他看见那些铁锭被砸上盐包,沉入汴河淤泥,而那艘鬼船正在被凿穿,河水倒灌的声音,像极了扬州盐场的煮盐声。
午时三刻,扬州盐铁转运院的公案上,摆着赵大眼的人头。杨国忠用象牙签剔着牙,望着窗外运河上来往的漕船,嘴角勾起冷笑。桌上放着刚收到的密报,上面用朱砂圈着\"磁砂入铁狼头归巢\"几个字,正是他今早与范阳来使密谈的暗号。
\"传令下去,\"杨国忠拿起狼毫笔,在牒文上签下\"杨\"字花押,\"从今日起,盐铁并运,漕船每十艘夹运铁器三船,敢泄露者,以谋逆罪论处。\"他放下笔,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淮南盐铁图》上,指尖沿着运河线划过扬州、汴州、范阳,最后停在地图左上角的\"骊山\"二字上——那里,才是这场盐铁之争的终局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