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推到谷口方向…堵住通道——!”
“…所有能烧的…柴草!油脂!破布!都给老子堆上去——!”
“…弓弩手…上弦——!”
“…长枪手…列拒马阵——!”
“…重甲步卒…给老子顶在最前面——!”
“…咱们…就在这雀鼠谷口…”
苏定方猛地抽出御赐横刀,刀锋直指前方混沌的风雪,发出撕裂长空的咆哮:
“…给史思明…摆个…风雪大阵——!”
“…等王思礼…那边的火起——!”
“…就是咱们…杀出雪狱——!”
“…踏破叛军——之时——!!!”
“吼——!吼——!吼——!”被逼入绝境的唐军爆发出困兽般的怒吼!求生的本能和主帅的决绝点燃了最后的血勇!士兵们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不顾冻僵的手脚,疯狂地将沉重的辎重车推向谷口方向,用长矛、盾牌、甚至冻硬的尸体,在深雪中构筑起一道简陋却充满死亡气息的防线!弓弩手爬上两侧稍微平缓的雪坡,弩箭上弦,冰冷的箭头对准了风雪弥漫的谷口!重甲步兵组成密集的枪阵,长槊如林,矗立在车辆防线之后,如同一道沉默的钢铁堤坝!
风雪,愈发狂暴。时间,在刺骨的寒冷与窒息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刻,都有人因冻伤而倒下。但防线,却在绝望中,顽强地构筑起来!
范阳以北·白狼水冰原
寒风卷过广袤的冰封河面,发出凄厉的呜咽。铅灰色的天空低垂,细碎的雪沫抽打在脸上,冰冷刺骨。白狼水宽阔的河面早已冻结实,冰层厚达数尺,足以承载万马奔腾。
此刻,这片死寂的冰原上,却汇聚了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如同冰层下汹涌的暗流,随时可能冲破表面的平静。
冰原东侧,一片肃杀的白色!数千拔野古精锐骑兵,清一色白马白袍,头戴银饰抹额,如同从雪原中走出的幽灵。雪白的战旗在寒风中猎猎飘扬,旗面上金色的狼头狰狞欲噬!队伍最前方,阿史那敏一身雪白狐裘,外罩玄黑披风,脸上那道狰狞的伤疤在冰天雪地中更显肃杀。她端坐在通体雪白的战马上,目光冰冷如万载寒冰,死死锁定着冰原西侧。
冰原西侧,则是一片深沉的玄黑!同样数千剽悍的回纥骑兵,战马雄壮,骑士身披玄色皮甲或锁子甲,头戴护耳铁盔,手中弯刀闪烁着寒光。猩红的战旗上,绣着展翅的金色雄鹰!队伍前方,一位身披华丽貂裘、头戴金冠的年轻回纥王子端坐马上,正是回纥汗王磨延啜之子——移地健!他面容英俊,眼神却锐利如鹰,带着审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同样注视着对面的白色军阵。
两军相隔百余步,冰冷的杀气在空气中无声碰撞,连呼啸的寒风似乎都为之一滞。冰原中央,临时搭建了一座巨大的白色毡帐,帐顶飘扬着象征和平与会盟的九斿白纛。
毡帐内,炭火熊熊,驱散了些许寒意。阿史那敏与移地健相对而坐。拔野古部的萨满老额吉和回纥的叶护骨力裴罗作为见证,分坐两侧。
气氛凝重而微妙。磨延啜汗王惨死,巴图殉国的消息早已传遍草原。拔野古部高举复仇大旗,连破云州、雁门,兵锋直指河东腹地,震动北疆。而刚刚失去汗王的回纥,内部暗流涌动,移地健虽为太子,但地位尚未稳固,对拔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