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好吧,石颀这会儿恐怕不愿意走那么远。她母亲的命刚被医学新技术从阎王手里抢回来,大概又能多撑上两三年。不过如果他实实在在说自己很需要陪伴,大约他们可以先找几名护工帮忙,再去西南的群山绿水里住上一两个星期。他认识几个护工很靠得住,当初南明光做肝脏手术时就用了他们,这样石颀的弟弟也可以喘口气。他们没准也要带上他,当然还有俞晓绒。
回到秘密工房的路上他就靠想着这些来打发时间。他还是找回了那辆非法获得的自行车,有一搭没一搭地往回走,稍有不适就停下来休息。现在他也没什么可着急的了,李理肯定已经收拾了残局,等他回到那里时等着的只将会是她全新的动人说辞。说实话,他还真有点好奇她会用什么话术来应付眼下的情况,毕竟周雨会玩的套路对他实在有点烂熟了,而小宣王多半能整出点新花样——不过还是算了,他今天实在没精神再跟她斗智斗勇,正好他手头这张卡片能叫她暂且老实。
可他还是小瞧了李理。当他在一个小时后走进工坊里时,那三个被电磁炸弹撂倒的倒霉蛋已经不见了。除了依然在原地敞开的匣子,房间里只有一个坐在行军床上逗鸟的老头。他应该有五十岁往上了,头发仍然乌黑,只憾顶盖略见斑秃,鼻头和脸颊都红得像抹了胭脂,身材很短,微微的啤酒肚从白色棉开领衫下露了出来,不过身上打理得倒很整洁干净。除了两条过分健壮的胳膊,类似形状的老头在公园里随处可见。罗彬瀚刚走进室内,他立刻满面笑容地从行军床上站了起来,肩膀上的鹦鹉也欢喜地扑腾起翅膀。
“回来了!”他热情地对罗彬瀚说,“可算回来了。不好意思,我擅自进来坐下了。外头的太阳毒得很,对我这个年纪的人不好受啊。来,坐,请坐。”
罗彬瀚在门口停住脚步,打量这个素昧平生的访客。曾经由蔡绩代管的鹦鹉正站在对方肩膀上,瞧见他时也只是高兴地叫了两声,又继续啄食老头手里的花生仁。
“它跟我可亲热了。”老头得意地说,“这个小东西是帕阇尼耶养着的,不出三天就已经跟着我了。它滑头得很,晓得我是整个基地里耳根子最软的人。”
罗彬瀚使劲按了按太阳穴,仔细打量了对方几眼。这回他留意到老头捏花生的手掌上满是茧子与疤痕,身板站得像铁柱一样直,眼神和蔼却灵活地观察着他的脸和脚。
他控制住所有本能的小动作,脸上也露出笑容:“您是?”
“唉,我不能提本名。”老头说,“我这把年纪的人还得遵守这样异想天开的工作制度……别见笑,叫我拉杜莫斯吧。”
“你好啊。”罗彬瀚说。他略算了算时间,心知这事和周雨没什么关系。“你是那个什么帕阇尼耶派来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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