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的寒芒。
吴三桂却突然抽动鼻翼,电光石火间,镶金马靴踹翻了食案!
滚烫的参汤泼在郗自信脸上,烫熟的参须黏在眼皮上,灼痛中他听见玉碗坠地的脆响。
碗底被收入袖中的柳叶刀刚滑入手心,三道黑影破帐而入,手中弩箭带着腥风钉穿他的手腕、脚踝,将他活生生钉在虎皮地毯上。
&0t;汉狗就是汉狗,装得再像也藏不住那股穷酸味。
&0t;吴三桂用靴尖挑起郗自信的下巴,镶金马刺在他脸上划出血痕,&0t;从你盯着杏黄伞盖咽口水那刻起,本王就知道你是南明探子。
&0t;
&0t;自万历四十七年萨尔浒始,&0t;吴三桂慢条斯理地擦拭玉扳指,&0t;你们汉人刺客已经更新了十七种毒药,八种暗器,数次死间又能成功几何。
&0t;
他踩住郗自信被弩箭贯穿的手腕缓缓碾动,&0t;枉费周章,却始终不会明白——&0t;骨裂声与惨叫声同时炸响,“猎犬永远嗅得出丧家犬的味道”
。
帐帘突然掀起,夜风卷着血腥味涌入。
郗自信涣散的瞳孔里,映出营门外两具&0t;人烛&0t;——那是以往的刺客被剜目割舌,浇上火油点燃后立在木桩上的残躯。
焦黑的头颅仍在冒烟,空洞的眼窝正对保宁城门的方向。
郗自信啐出口中血沫,突然暴起咬向吴三桂咽喉!
却被亲兵用铁链勒住脖颈再也动弹不得。
&0t;挂上旗杆。
&0t;吴三桂将染血的帕子扔进火盆,继续用手摩挲着玉扳指冷笑。
&0t;让刘文秀看清楚,他的细作是怎么变成灯笼的,给他添点战意。
&0t;
月光下,被拖出帅帐的他正对着营门外立着的那两具乌黑的“焦炭”
。
当铁钩穿透琵琶骨时,郗自信的耳畔恍惚响起那遥远的山歌声。
那是身体记忆里母亲在嘉陵江畔浣衣时哼的川南小调,混着江水的潮湿气息。
他像破麻袋般被吊上十丈高的旗杆,平西王大纛的狼毛璎珞扫过脸颊,辽东狼特有的腥臊味冲得他作呕。
。
。
寅时的梆子响了。
保宁城头上方突然腾起五色烟焰,火龙炮的轰鸣声震得旗杆簌簌抖,城外明军阵营内的战鼓声势震天。
郗自信在剧痛中咧开染血的嘴角——那是明军起总攻的信号!
他疯狂扭动身躯,旗杆的晃动让系着大纛的牛皮绳渐渐松脱。
他涣散的瞳孔中,最后映出了南明火龙炮划破夜空的轨迹。
&0t;砰!
&0t;
一颗炙热的炮弹擦过旗杆,平西王大纛化作翻滚的火球。
郗自信在烈焰缠身的刹那,看见无数火鸦箭从保宁城头腾空而起,宛如数年之前扬州城焚天的晚霞。
他烧焦的指尖最后触到的是一片飘落的旗帜残片,上面&0t;日月重开&0t;的绣纹正在火中蜷曲成灰。
机械女声在冲天火光里幽幽响起:&0t;宿主叕一次,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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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自信身上的灼烧之痛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