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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河工盯着杯中游动的茶叶,忽然用茶勺在桌面划出三道水痕:“开三道引渠,分洪入微山湖。
最西边那道得从龟山脚下走,那儿有处天然石峡,水势一冲,淤沙自会带走。
再借运河通江淮,粮船能走,水也有了去处。”
他的手指划过“运河”
标记,浑浊的眼睛忽然亮如星辰,“当年俺跟着郭守敬大人修运河,郭大人曾说‘治河要顺天意,更要顺民心’。”
文天祥眼睛一亮,展开新绘的水系图,图角用朱砂画着占城运来的水泥配方:“正合某意!
可征江淮工匠,用占城火山灰制的‘固堤灰’——那东西遇水即硬,比糯米浆掺石灰还结实。
去年在泉州试过,泡三个月都不化。”
是夜,黄河大堤上灯火通明。
五万宋军与十万民夫挑灯夜战,火把连成星河,映得滔滔河水泛着金红。
老河工站在竹筏上,手持祖传的“河工令”
旗,旗角绣着的玄武图腾在风中猎猎作响。
老河工的孙子蹲在岸边,用树枝在沙滩上画着朱雀与黄河的图案,每笔都认真得像在描绘心中的信仰。
“开渠!”
老河工的令旗挥落,几个精壮的宋军士兵抱着火药包潜入冰层,“轰隆”
声中,暗河入口的巨石崩裂,冰水混着泥沙喷涌而出,形成新的支流。
张世杰站在堤顶,看着民夫们肩扛手抬,将一桶桶灰白色的“固堤灰”
倒入木模,忽然想起在占城训练水师时,那些晒得黝黑的匠人在海边敲碎珊瑚,烧制石灰的场景。
“弟兄们,”
张世杰的声音混着河风,“治好这河,江淮百姓就能种上占城稻,咱们的粮船也能直通元大都!
等收复大都,某带你们回临安看岳王庙,吃蟹粉酥!”
一个月的不分昼夜,终于完成条引渠通水。
黎明时分,浑浊的河水顺着新渠流入微山湖,老河工忽然跪地,对着河水磕头,银白的胡须沾满泥沙:“河伯显灵!
宋军长命百岁!”
百姓们跟着跪拜,此起彼伏的“谢天谢地”
混着鸡鸣,在大堤上回荡。
一个少年从怀里掏出块硬饼,掰成两半,一半塞进宋军士兵手里,另一半扔进河里:“给河伯爷爷的,谢谢他让水听话。”
韩信站在堤边,看着老河工的孙子用冻红的小手,把刚画好的朱雀贴在新修的堤坝上。
寒风掠过河面,卷起细雪,却吹不散百姓眼中的希望,那是治河的根本,更是复国的根基。
。
。
两个月后。
黄陵冈的春风裹着细沙,吹得新栽的柳树苗簌簌抖,却吹不散工地上蒸腾的热气。
韩信踩着新铺的路面,听着木锤敲打木桩的号子声——“嘿呦嘿呦,固堤护河呦——”
,民夫们的肩膀磨出血泡,却仍把夯土砸得瓷实,胸前别着的“护河”
木牌在阳光下晃成一片白,那是用淮河两岸百姓捐的桑木刻的,每块牌角都缠着红绳,祈愿河神保佑。
“元帅,桃花汛提前了!”
文天祥的声音混着河水的咆哮,他手里攥着浸满水渍的水文图,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