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前面就是落马坡了。”
亲兵低声禀报,手里拿着张皱巴巴的舆图——这是斥候手绘的,上面用炭笔标着密密麻麻的记号,落马坡旁边画了个叉,旁边写着“金军暗桩,白日三人,夜间两人”
。
辛弃疾勒住马,抬手示意队伍停下。
他翻身下马,走到坡下,蹲下身摸了摸地上的泥土——泥土还未化冻,上面有新鲜的马蹄印,是金军斥候留下的。
他回头对亲卫喊了一声,“你带五个斥候,从左边的树林绕上去,解决掉暗桩,动作轻点,别惊动其他地方的斥候。”
亲卫应了声“是”
,挑了五个身手矫健的斥候,都是常年在山林里跑的猎户出身,走在树林里像狸猫一样,连脚步声都听不见。
辛弃疾站在坡下,望着树林的方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横刀刀背的划痕——他心里有些焦急,落马坡是去东阿的必经之路,要是在这里被金军现,后面的路就难走了,甚至可能影响五路兵马闪电夺城的计划。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树林里传来两声轻微的闷响,像枯枝断裂的声音。
紧接着,亲卫从树林里探出头,比了个“搞定”
的手势。
辛弃疾松了口气,抬手示意队伍继续前进。
走到坡上时,辛弃疾看到两个金军斥候的尸体躺在树林里,脖子上都有一道细痕,是斥候用短刀划的,没流多少血——这是猎户的手法,快、准、狠,不会惊动旁人。
亲卫走过来,低声道:“都是女真精锐,身上带着哨子,幸好没让他们吹响。”
他指了指斥候手里的哨子,铜制的,上面刻着金军的记号。
辛弃疾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尸体上的铠甲——铠甲是新的,比之前遇到的金军斥候的铠甲厚不少。
“看来金军对东阿的防备确实比其他地方严,连个暗桩都还穿着新铠甲。”
他顿了顿,对身后的亲卫道,“把尸体拖到树林深处,用枯枝盖起来,这两天别让金军斥候现。”
队伍继续前进,夜色更浓了,连月亮都躲进了云层里,只能靠星星的微光辨路。
那新兵走在队伍末尾,脚底板越来越疼,草绳裹着的布条已经被血渗湿了,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他咬着牙,不敢吭声——他怕被元帅说没用,也怕拖队伍的后腿。
忽然,他脚下一滑,差点摔在地上,幸好旁边的老兵伸手扶了他一把。
“小心点。”
老兵低声说,把自己的草绳解下来,递给他,“俺这草绳是新编的,比你的结实,你快点换上。”
新兵摇摇头,想把草绳推回去:“俺没事,大叔你自己用。”
“让你换你就换。”
老兵把草绳塞到他手里,“俺跟着元帅打了两年仗,脚底板早磨出茧子了,这点疼不算啥。
你是新兵,要是脚坏了,后面的路咋走?”
新兵攥着草绳,眼眶有点热——他爹娘死了之后,就没人这么关心过他了。
他蹲下身,飞快地换起草绳,手指冻得不听使唤,老兵还蹲下来帮他系紧。
“谢谢大叔。”
他声音有点哑。
“谢啥,都是弟兄。”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