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人?
阿贝教授眼中闪过一丝极度的好奇和困惑。他缓步上前,目光扫过这三十张年轻而坚毅的东方面孔,最终停留在排头一位眼神最为沉稳的青年身上。出乎意料地,他用流利而标准的意大利语开口问道:“年轻人,告诉我,你们接受过光学相关的训练吗?比如,透镜的研磨、仪器的装配,或者光路的设计?”
排头的青年——陈启明——身体绷得更直,同样用清晰但带着些许口音的意大利语回答:“报告教授先生!没有!我们从未接触过现代光学知识!”
阿贝教授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继续问:“那么,你们之前的学业背景如何?学过几何光学、物理、高等数学吗?”
陈启明回答得依旧干脆:“报告教授先生!我们离开中国前,大部分人的知识水平,相当于……相当于意大利小学三年级左右。在岛上三年多,我们一边建设,一边学习语言和基础课程。现在,我们刚刚学完相当于意大利初中九年级的基础课程!”他的声音洪亮,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坦诚,没有丝毫的羞愧或闪躲。
阿贝教授沉默了。他转过身,目光依次扫过自己的四位伙伴。韦伯博士推了推眼镜,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施密特博士轻轻摇头;工艺大师穆勒和鲍尔则交换了一个“这怎么可能”的眼神。
“诸位,”阿贝教授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的幽默,他用德语对自己的团队说,“我们上一次需要面对这样……纯粹基础的学员,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团队中最年轻的施密特博士,一位气质干练的女性,苦笑着回忆了一下,用德语回答:“教授,那大概是我大学刚毕业,作为助理工程师去柏林郊区的技工学校招生考试监考的时候……那里的考生,至少都完成了实科中学(Realschule)的学业,基础远胜于此。”
穆勒先生也忍不住用德语补充:“即使是工厂里招收的学徒工,也得有国民学校(Volksschule)毕业证书,基本的读写算和几何知识是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