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一片叶子的边缘脱落,露出人影蹲在树下,手里拿着纱布,正给一只小狐狸包扎后腿;而旁边的幼苗已长高一截,根须悄悄从土里探出来,缠上了那人的裤脚,像在拉住他的衣角。
“第二年,秋。”楚临风的声音有些发哑,这些细节他本已模糊,只记得当年总往山林里跑,却忘了自己每次蹲在树下时,幼苗的根须都在悄悄靠近。他想起有次下小雨,他没带伞,躲在树下时,忽然觉得裤脚一紧,低头才发现是根须缠了上来,当时只当是巧合,现在才懂,是树在替小狐狸留他。“你总来这儿躲雨,我便把根须伸得远些,替你挡些风。”他顺着年轮的暗示,把这句话念出来,像是在替老树诉说。
九尾狐抬起头,用头顶了顶他的手背,金瞳里的水光更浓。它轻轻咬了咬楚临风的袖口,然后转身,用尾巴尖指了指第三圈年轮——那圈年轮突然变宽,颜色也深了些,里面嵌着一小块褪色的布料,蓝灰色,布料边缘还留着缝线的痕迹。
楚临风的呼吸猛地一顿。这布料他太熟悉了——是他三年前穿的那件冲锋衣上的布片。那年夏天暴雨特别多,有次山体滑坡,他抱着小狐狸往树下跑时,后背被滚落的石块刮到,冲锋衣破了个口子,当时他没在意,后来洗衣服时才发现少了一块布,原来竟嵌在了这里。
他的指尖抚过那块布片,布料早已脆硬,却还带着当年的温度,仿佛还残留着他后背的暖意。纹路里的画面也更清晰了:小树已长成半大的树,枝桠弯成弧形,像张开的伞,拦住了滚落的石块;树下,人影紧紧抱着狐影,小狐狸的尾巴缠在人的手腕上,而树根从土里翻出来,在两人周围织成一道浅浅的屏障。
“第三年,夏。暴雨,挡石。”楚临风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哽咽。他想起那个暴雨夜,石块砸在枝桠上的声响震得他耳朵发疼,他以为自己要完了,却没想到老树的枝桠硬生生扛住了石块,树根还把他护在中间。当时他抱着小狐狸,听见小狐狸在他怀里呜呜地叫,还以为是害怕,现在才明白,那是在替老树担心——树的枝桠被砸断了两根,汁液顺着断口流下来,沾在小狐狸的尾巴上,它却一直没挪开。
九尾狐这时站起身,走到石桌边缘,用爪子轻轻扒拉着第四圈年轮。这圈纹路比前三圈都深,边缘还带着些细微的划痕,像是用硬物刻出来的,里面藏着一枚小小的玉佩碎片,青白色,上面刻着的云纹还能看清一角。
楚临风的心脏猛地一缩。这是他母亲留给他的玉佩,当年他离开山林时不小心弄丢了,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后来以为是被雨水冲下山了,没想到竟嵌在这里。他用指尖小心地碰了碰玉佩碎片,碎片与石面贴合得极紧,显然是被人特意嵌进去的。
纹路里的画面也随之展开:小树已长得粗壮,树干上刻着一个模糊的“狐”字,笔画有些歪,是他当年的笔迹——离开前那天,他抱着已经长大些的狐狸,在树干上刻下这个字,说“以后这就是你的家,我会回来找你”;而九尾狐正用尾巴缠着他的手腕,将玉佩的另一半递过来,眼里满是不舍。
“第四年,冬。藏玉,刻名。”楚临风念到这里,喉咙发紧,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来,砸在石桌上,溅起细小的水花。他当年离开山林,是因为接到医院的通知,说他父亲病重,急着赶回去,却没想到在路上出了车祸,醒来后失忆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