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梅对我说:“我觉得还是应该到北平,你再来说不上啥时候了,你能说出来就出来吗?安察丽说得对,见识见识,对你有好处。还有……”
我看着胡梅问道:“还有什么?”
胡梅说:“来的时候都和他们说到北平了,现在不去了,他们肯定有种失落感,你当县长的出来都不容易,他们出来更不容易。你说对不对?”
胡梅说得句句在理,我能说不对吗。但我心里清楚,胡梅是真的着急回家,我们的烧锅,她自己的粮油店,还有谭怀玉的学习和安全。
特别是她老爹,出事之后情绪一直低落,那也是她的一块心病。但在这种情况下,她仍然坚持到北平,实实在在是为了我。
告别了关家庄;告别了师父;告别了二叔二爷;告别了刻骨铭心的记忆,我们登上了去北平的火车。
临离开关家庄时,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淌,这里有我童年少年和青年的记忆,我忘不了这里,但令我魂牵梦绕的师父没有了,我不会再来这里了。
关家庄——只能存在我记忆的深处,只能在梦中想起它。
坐进包厢,我擦干眼泪,不能再流泪了,眼睛干涩疼痛。还有我要带着他们去北平,去接受新的知识,带着他们往前走。
渐渐的恢复了平静,我才发现胡梅比我更伤感,别看她张罗着买票,张罗着安排包厢,给人总是一副笑呵呵的的样子,但她内心更加不平静。
在包厢里,她问我说:“你在济南上车前去电报局干什么?”我回答她说:“不干什么,就是给家里拍个电报,给他们报平安。”
胡梅追问说:“给谁?”这一问我还真没法回答了,我说的家里很笼统,究竟是谁我说不上了。
“唐剑,你不会撒谎,你一撒谎脸色就告诉我,你说谎了。”胡梅是冰雪聪明,我啥事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我只好如实相告,我告诉她说:“我给鲁大海拍电报,让他和羽馨去你家带着怀玉去兵站玩儿,省得他想你!”
“啊!”胡梅听了随意地答应着。
我接着说:“我又给金河拍电报,让他和秋红去你家找他姥爷喝酒!”胡梅一听,她眼睛猛地睁开看着我。
“咋这样看着我?”我问她说。
胡梅没有回答我的问话,我接着说:“金河能去,他听我的,再有她也不恨你,还很感激你。”
胡梅深情地看着我说:“谢谢你,唐剑!”我笑了,问她:“咋这么说?”
胡梅说:“我担心就是我爹过不去这个坎儿,虽然他当时鬼迷心窍,不救金河反而勒索你,但他也后悔,我真的希望你和金河能原谅他,毕竟他是我爹。”
说完,胡梅哭了。我搂紧胡梅说道:“我们两家的恩恩怨怨都能了解,这点事情能不翻篇吗!”
我接着说:“他还是我儿子的姥爷,我儿子离不开他。”胡梅听我这么一说,她不哭了,而是无限伤感地说道:“一个人不能选择爹娘,摊上啥样的都得接受,这个不能改变。”
我又对胡梅说:“金河和我说,那年秋天,他没吃的,就捡橡子吃,肚子都吃坏了,整天拉肚,你给他偷着拿家里的馒头。你爹打你,打得你满地滚,但怎么也不说——再不拿了。把你爹气得要死。”
胡梅笑笑说:“这点事儿金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