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目光闪烁,逐渐恢复过来,旋即神色一凝,赶忙举臂拱手,躬身后退两步:“臣逾越。”
朱载壡却是上前一步,面色从容轻松:“高先生说的,本宫都记下了,先生也不必心中忧虑。”
高拱耳听此言,缓缓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皇太子。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终于是露出一抹笑容:“臣愚钝,不知如何于上进言。只是如今皇上降旨在莱州府试行开海之策,臣窃以为此举乃是为国家开源,增添财税。然而,此举必然会招致诽议,乃至于歹人暗中作祟,意图坏了试行开海一事。方才心生忧患,逾越谏言殿下。”
这算是替自己往回找补了一下,勉强挣回些体面。
让自己不显得那么谄媚,也不是为了所谓的高官重权才这样。
朱载壡亦是心里装着明面,面上则是带着糊涂:“先生何出此言。”
说话间,他已经是邀着高拱在一旁坐下。
冯保很机敏的奉茶上前。
高拱囫囵吞枣的喝下一口茶,见太子并没有异常反应,终于是平复了心情。
“殿下可知我朝海禁一事,关节系于何处?”
朱载壡微微一笑:“海禁一事,随时起于太祖之时,而今却根结落于东南。”
高拱则是多看了两眼,心中暗自肯定,眼前这位储君果真有明主之相,于是心中愈发坚定:“确如殿下所言,海禁与东南互为纠缠。”
说到这里。
高拱的面色忽的一变,多了几分怒色,甚至眼里更是闪烁着亮光。
他愤恨道:“殿下或许耳闻一二,但定然不知,我朝所谓海禁,如今早已是官面文章罢了。东南各省,早已漠视海禁。举朝内外,凡东南出身之官员,何人家中不做那走私海贸之事?何人不相互遮掩,互为依仗,暗中勾连,沆瀣一气,窃国家之利,皆为该杀之辈!”
平复心情之后的高拱,终于是显露出他那等深入骨髓的暴躁脾性。
朱载壡倒也没有不适应,依旧是面带笑容:“本宫知道断人财路便犹如杀人父母的道理,高先生难道是担心莱州府试行开海,能让东南那边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
高拱一抬头,斩钉截铁道:“他们还有甚不敢做的!说一句乱臣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