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要留几分余地。
这是本官给江南诸官生的机会,若是愿意改过自新,幡然醒悟,依旧是我大明的良善臣民。
若是立志要顽抗到底,本官也算仁至义尽,翌日刀斧加身,命至终末之日,也怪不得本官辣手无情。”
一众使团官员闻言又是震撼,又是感慨,年纪轻轻,为人处世却滴水不漏,既能于宴席之上狂风骤雨威压江南,亦能细雨微风而宽宥江南众生。
李显穆环视巡抚衙门诸人,眼底微微闪烁,这些人有多少和江南官员有联系,他不清楚也不在意。
这番话很快就会传遍江南的街巷闾里,每个人都会知道他的态度。
至于在江南造作之事,他从不遮掩,也不会秘密行动,光明正大的查,亦让众人避无可避。
李显穆这番话很快就流传到了各级衙门之中,实际上很多人即便李显穆不说,他们也能看得出来。
“巡抚特意点明只接‘三品及以上’的不法之告,这一条实际上完全可以放开,但凡有官吏不法,皆可告之”有老者捻须笑道:“之所以设置三品,根本就是没打算接民间的诉告。”
“白莲教那条亦是如此,”旁边一人接口道,“寻常百姓,哪能真有什么‘如实线索’?此告示,与其说是开方便之门,不如说是堵住了所有进言之路。”
“看来,我们都误解抚台了,一来江南便给了江南诸生一个下马威,而后又几番压迫,原以为是要效法酷吏,蹂躏江南,以江南官绅之血染红乌纱。”身着青袍的官员喟然长叹,“可如今看来,在宴席之上的那番话,句句肺腑,乃是心中之语,并非真的有意和江南诸生为难,而是真为国家社稷而来,只要我等奉公,倒是不必担心会牵连进血案之中了。”
“老夫早就说过,这位巡抚虽年轻有事功之心,可入仕以来所行之事、所出之言,皆是堂堂正正,心中有青天,胸中有炽日,乃是儒门真君子,从不曾有半分阴私鬼蜮,他深受李忠文公影响,纵然还没有李忠文公的老辣火候,可绝不会是酷吏那样的奸邪,现在你们相信了吧。”
“惭愧,惭愧!”众人纷纷附和,“如今想来,真的是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误以为他要拿我江南官生做晋身之阶、脚下云梯了。”
人性就是如此微妙。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倘若李显穆一到江南,就这样细雨微风,表现出合作的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