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想要致仕,也该事后再说,如今看皇帝的脸色和神情,必然是认为他以此来逼迫。
一阵阵寒意自蹇义背后升起,太冲动了,真的太冲动了,这下可不好收场了。
让众人万万没想到的是,李显穆竟然站了出来为蹇义说话。
只听李显穆淡然道:“大冢宰德高望重,四朝老臣,陛下甫一登基,便弃天下而走,让天下如何看待陛下,难道是不能容老臣吗?
此大冢宰之过也。
万事皆有缘由,大冢宰必然不可能陡然生此之念,如今国朝众卿皆在殿中,不若大冢宰便陈述一番心迹,以告慰天下之人。
此所谓以诚待君者,天下皆诚也!”
这一番话说完,殿中凝滞的气氛顿时轻松了几分。
李显穆先是给皇帝脱开干系,而后又给了蹇义递了台阶,算是当前最恰当的处置方法了。
但方才二人还针锋相对,没想到李显穆竟然会替蹇义说话,一时殿中众人皆有些默然。
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李显穆的度量比想象中还要大。
众人回忆着李显穆入仕以来诸事,他真正发怒大开杀戒,其实只有当初在山东时,那些山东官员联合起来残民、虐民,如今看来,只要不触及到百姓生死大事,李显穆并不是暴戾苛刻的人。
朱瞻基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心中对李显穆愈发满意,瞥向蹇义问道:“蹇卿,和朕说说吧,你历事四朝,功勋卓著,怎么突然想着乞骸骨呢?
难道是方才朕否了你的话,你就对朕心生不满吗?”
“臣不敢,臣有罪!”蹇义连忙叩首谢罪,对李显穆出言帮他,他竟然觉得在意料之中,因为二人虽然道不同,但他对李显穆的人品是从来不怀疑的,绝不是那等落井下石之人。
他心中自然对李显穆感激,只是如今皇帝的问话就在眼前,场合也不对,顾不得感谢李显穆,语气有些低沉道:“吏部尚书之职,为国选才、为国选士,乃国之重器,蒙太祖、太宗、先帝信任,臣在吏部任职近四十年,担任吏部尚书二十余年,一向兢兢业业,不敢懈怠,自以为颇有几分功绩。
然而如今看来,臣并无这样的才能,大司马李显穆,年未及不惑之岁,而有大能,今日是臣有过。
内阁票拟之权,诚当实行,臣鱼目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