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
江曼指着院子里的泡桐树,树干上的年轮标记已经排到了第二十道,“它还在长。”
叶东虓点头,看着满馆的老物件和新面孔,突然觉得,木工博物馆从来不是一个“完成品”
,它像一件永远做不完的木作,有人添一块木头,有人刻一道纹路,有人补一个榫卯,让它在时光里慢慢生长,越来越结实,越来越温暖。
夕阳西下,金色的光透过窗户,照在父亲留下的那张梳妆台上,抽屉上的桃花在光里仿佛又开了一朵。
叶东虓知道,只要还有人记得木头的温度,记得榫卯的智慧,这栋老楼里的故事,就永远不会结束。
第三十九章木影里的新学徒
小张接手博物馆的第三年,来了个特殊的学徒——王师傅的曾孙,王小木。
这孩子才十五岁,不爱上学,就爱蹲在木工坊里看小张刨木头,手里总攥着把王师傅传下来的小刻刀。
“太爷爷说,好木匠得先学会跟木头‘聊天’。”
小木蹲在刨花堆里,手里的刻刀在一块废木头上划着,“可我总听不懂它说啥。”
小张没急着教他手艺,只让他每天给馆里的老物件擦灰。
“擦灰的时候别用劲,”
小张说,“感受木头的纹路,顺着它走,就像跟老朋友握手。”
三个月后的一天,小木突然拿着块桦木来找小张:“张哥,你看这木头,它想变成只小鸟。”
木头上的天然纹路,还真像只展翅的鸟。
小张笑着递给他刻刀:“那你就帮它飞出来。”
那天傍晚,小木真的刻出了一只鸟,翅膀的弧度正好顺着木纹,像是木头自己长出来的。
他把木鸟放在王师傅的工具展柜前,小声说:“太爷爷,我好像听懂了。”
叶东虓和江曼来馆里时,看到小木在教更小的孩子认木纹,神情像极了当年的王师傅。
“这孩子眼里有木头。”
江曼轻声说,眼里泛起暖意。
第四十章老楼的“新筋骨”
城市搞基建,博物馆旁边要修地铁,施工震动让老楼的西墙出现了一道细缝。
检测后现,墙里的木梁有些松动,得加固。
小张请来的工程队想用钢筋混凝土,叶东虓摆摆手:“不行,老楼得用老法子。”
他想起父亲留下的图纸里,有当年车间加固的法子——用“穿斗式”
木架,把新木梁和旧梁用榫卯扣在一起,“就像给老人加根拐杖,得顺着力道来”
。
他们从老林场找来了和当年同批的松木,王师傅的徒弟们都来了,七手八脚搭木架。
小张站在梁上,喊着号子,手里的斧头起落间,新梁和旧梁“咔”
地咬在了一起,严丝合缝。
加固好的西墙,看不出一点修补的痕迹,只有凑近了才现,新木梁的纹路里,藏着几个小小的榫头,像年轻的手臂,稳稳托住了岁月的重量。
“老楼这是又长了新筋骨。”
江曼摸着墙上的木纹,仿佛能感受到木头在轻轻呼吸。
第四十一章木作里的乡愁
海外华人社团组织了“寻根之旅”
,二十多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