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民警从保险柜里取出三本黑色笔记本和一盒录音带。
“这些足够你在监狱待一辈子了。”
民警将证物装进密封袋,塑料摩擦出哗啦声响。
正午时分,市公安局审讯室的铁门重重关上。
李文博坐在固定的铁椅上,手腕上的铐环与椅背碰撞出单调的金属声。
他盯着单向玻璃,忽然对着看不见的观察者嘶吼:“我要见沈秀兰!
让她来见我!”
叶昭推门走进来,将一叠照片放在桌上。
最上面是事故遇难矿工的全家福,照片边缘已经磨损白。
“你没有资格提任何要求。”
叶昭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十七个家庭在等你交代真相。”
李文博的视线扫过那些照片,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真相?煤矿出事是因为他们操作不当!
那些穷鬼自己找死”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录音打断。
磁带播放器里传出他清晰的声音:“死几个人有什么关系?把账做平就行”
接着是赵德柱唯唯诺诺的应答声。
李文博的脸色骤然惨白,汗水从鬓角滑落,在讯问笔录上洇开一小片湿痕。
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整个人像被抽掉骨头般瘫在椅子上。
傍晚时分,押送车队驶出市局大院。
警笛声划破暮色,引得路旁行人纷纷驻足。
有人认出了车窗里那张苍白的脸,惊讶地捂住嘴。
“那不是李老板吗?”
卖冰糖葫芦的小贩推了推旁边修自行车的师傅,“他上次来我这买糖葫芦时,身后跟着好几个人呢。”
修车师傅放下扳手,在围裙上擦擦手:“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啊。”
他望着远去的警车,轻轻摇头。
路灯次第亮起时,叶昭站在办公室窗前,手里握着刚挂断的电话。
窗外城市的灯火绵延到远方,玻璃上模糊映出他坚毅的侧脸。
桌上摊开的结案报告墨迹未干,最下方签着他的名字,笔锋凌厉如刀。
暮色四合,四合院的灯笼次第亮起。
沈秀兰站在垂花门下,手指轻轻抚过新漆的朱红门框,木质的纹理在指尖留下温润的触感。
厨房里面飘出炝锅的香气,母亲系着围裙的身影在窗后忙碌,银被灯光染成温暖的橘色。
“妈!
看我的毽子!”
叶妍穿着红棉袄在院里踢毽子,羊角辫随着跳跃上下翻飞。
毽子上的彩色羽毛划破薄暮,在青砖地上投下跃动的影子。
旁边两个半大小子正在拆解旧收音机,螺丝刀和零件在石桌上铺开一片。
小凯举着电路板朝团子比划,眉飞色舞地说着电流原理。
水声淅沥。
沈秀兰转头,看见叶昭挽着警服袖子在廊下浇花。
军用水壶在他手里稳当当地倾斜,水流均匀洒在腊梅根部。
他弯腰查看土壤湿度时,后腰的枪套轮廓在衬衫下隐约可见。
察觉到她的目光,叶昭抬头望来,额角那道新添的伤疤在灯光下泛着浅红。
“回来了?”
他放下水壶,塑料壶底碰在青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