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琴是聪明人,但革命不能有私心,她刻意把这份关注打上了工作的标签,只是回应:“陈书记放心,妇女工作就是要帮助真正需要帮助的姐妹。
翠莲同志的情况,我会特别留意,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尽量给她一些生计上的方便。”
这一年多来,王秀琴确实履行了承诺。
她以关心困难妇女的名义,常去陈家偏院走动,给王氏带一些针线活计,工钱给得足,偶尔还会“顺路”带点棉布。
王氏虽然沉默寡言,但每次王秀琴来,眼神里总会透出一丝感激和不易察觉的期盼。
她或许猜到了什么,但从未点破。
这是一种在惊涛骇浪的时代夹缝中,心照不宣、卑微的默契。
车队在风雪中疾驰,即将驶过通往县城的岔路口。
就在这时,一辆熟悉、挂着县妇联牌子的旧自行车,顶风冒雪,从岔路冲了出来,猛地横在了车队前方不远处!
骑车的人用力挥舞着手臂。
“停车!”陈朝阳立刻下令。
他认出了骑车的人正是妇女主任王秀琴。
指挥车和紧随其后的几辆车嘎然刹住。
王秀琴跳下自行车,顾不得扶稳车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落雪跑到指挥车旁,气喘吁吁,脸冻得通红。
“陈书记!”王秀琴的声音带着焦急和一种完成托付的急切。
陈朝阳推开车门:“王主任?这么晚了,风雪这么大,你怎么在这里?出什么事了?”
王秀琴喘着粗气,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洗得发白、却干干净净的蓝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包袱,双手递了过来:
“陈书记!这是……这是陈家大院翠莲同志……托我务必交给您的!
她说……她说这几天心里慌得很,眼皮老跳,总觉得……总觉得您要出远门……天寒地冻的……她熬了好几个晚上,给您……给您做了双鞋……让您……路上垫脚……”
王秀琴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她看着陈朝阳的眼睛,补充道:“她说……不用回话……就……就收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