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大夫,为啥一开始药轻了不管用,加了量就好了呢?\"
岐大夫拿起桌上的药方,缓缓说道:\"用药如采煤,病浅者,轻剂即可取效;病深者,非重剂不能达病所。你这病在煤矿寒湿中得的,寒邪深入骨髓,就像老煤层埋得深,得用大钻头才能开采。但这猛药就像炸药,用量得恰到好处,多了伤正,少了无效,所以取效后又得逐渐减量,就像煤层采得差不多了,就得放慢速度,防止塌方。\"
汉子听得连连称是。送走患者,学徒好奇地问:\"师父,这川乌、草乌有毒,为啥还敢用到一两二钱呢?\"
岐大夫放下药方,正色道:\"医道如兵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面对顽疾,就得有敢用重剂的胆识,但这胆识不是蛮干,而是基于对病情的准确判断和对药性的深刻理解。《本草经集注》说'用药如用刑,刑过则无辜受害,药过则无辜受殃',所以先用大剂量攻邪,取效后又必须逐渐减量,做到攻邪而不伤正。这就像煤矿里的支架,既要能支撑顶板,又不能阻碍采煤,其中的分寸,全在医者一心啊。\"
窗外,雨过天晴,阳光透过岐仁堂的窗棂,照在药柜上的川乌、草乌上,仿佛给这些有毒的药材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岐大夫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想起汉子康复后轻快的脚步,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