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庄稼全枯了,百姓们躲在山洞里,只能靠喝存的泉水活命。羲和急得直哭,却管不住调皮的日轮;常羲也没办法,只能看着人间遭难。消息传到帝俊耳朵里,他站在云端往下看,见凡间到处是干裂的土地,还有饿肚子的孩子,忍不住叹气,把羿叫到跟前说:“下界遭了大难,你拿着这弓矢,去给人间除祸吧。”
羿领了命令,就下到凡间,站在东海边的会稽山上。他抬起弓,搭上箭,“嗖”的一声,一箭就射落了一枚日轮,日轮掉在地上,化作一块赤金,融进了土壤;再搭箭,又射落一枚。他一连射了九箭,九枚日轮全掉了下来,只留下一枚在天上。大地慢慢凉了下来,河里又有了水,枯掉的草木又冒出了绿芽。百姓们从山洞里跑出来,围着羿欢呼,把他当成英雄。《海内经》里写“帝俊赐羿彤弓素矰,以扶下国”,说的就是帝俊派羿救人间的事——这不仅是羿的功劳,更能看出帝俊作为主神,心里装着凡间的安危。
除了后稷和羿,帝俊的子孙还有好多:晏龙造了琴瑟,让人间有了音乐;叔均发明了牛耕,让种地不用再靠人力;三身国的人,全是帝俊的后代,特别会种桑树养蚕。这些子孙散在四方,各自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把帝俊的恩情传到了天地间的每个角落。
跟后来的天帝不一样,帝俊从来没建过统一的天界宫殿——没有凌霄宝殿,没有天兵天将,也没有森严的等级制度。他的神系之所以松散,全是因为妻子和子孙散在各地:羲和带着剩下的那枚日轮住在东方甘渊,常羲带着十二枚月轮住在西方西海,后稷在中原教百姓种地,羿在东海边守护渔民,晏龙在南方教大家做乐器,叔均在西方教大家用牛耕地。就连帝俊自己,也总在四方奔波,有时去甘渊看羲和给日轮洗澡,有时去西海陪常羲给月轮补云裳,有时去中原看后稷种的麦田长得好不好,有时去东海边看羿打猎。
有人问过帝俊:“您为什么不建一座天宫,把所有神仙都管起来呢?”帝俊只是笑着说:“天地本来就没有边界,神仙们自然有自己的秩序,何必用宫墙把大家困住呢?”他的神系,靠的不是宫殿和等级,而是血脉和恩情——子孙们因为他的吩咐守护着人间,百姓们因为他的功绩敬着神仙,天地间的秩序,就在这份松散里慢慢理顺了。
可这份松散,也让帝俊的神系慢慢衰落了。那时候华夏的部落还在慢慢融合,东夷、西戎、南蛮、北狄各自有自己信的神,帝俊虽然是上古的主神,但他的故事大多在东夷和南方部落流传,没完全融进中原的神系里。后来颛顼帝“绝地天通”,把神仙和凡人的界限划得越来越清;再到黄帝的部落兴起,黄帝、炎帝的传说慢慢成了主流,帝俊的故事就开始被拆分开、重新组合——比如十日的传说,后来被安到了帝喾(黄帝的后代)身上;羲和与常羲,也渐渐被当成独立的日月女神,没人再提她们是帝俊的妻子了。
日子一年年过去,朝代换了一个又一个,帝俊的名字慢慢从世人的嘴里消失了。春秋战国的时候,诸子百家写书,大多说黄帝、颛顼、帝喾的事,很少提帝俊;到了汉代,儒家把黄帝尊为人文始祖,帝俊的事迹就更被淡化了:后稷成了黄帝的后代,羿成了尧帝的臣子,就连羲和浴日、常羲浴月,也简化成了“太阳女神洗澡”“月亮女神洗澡”的故事,再也没人说起她们和帝俊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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