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江水潺潺,飞鸟轻啼,一派祥和宁静。宾客们纷纷停下交谈,侧耳倾听,脸上的轻视渐渐被赞叹取代;卓王孙坐在主位上,心中暗赞:“这司马相如,果然有些本事。”
渐渐地,琴音变得急促起来,带着几分热烈,几分急切,像是有一只凤凰,在林间盘旋,鸣叫着寻找知音。那声音里,有孤高,有期盼,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那是相如多年来怀才不遇的心境,也是他对真情的渴望。
而此刻,在厅外的回廊上,卓文君正悄然伫立。她本是听闻父亲设宴,还邀了一位善琴的司马先生,心中好奇,便借着送茶的名义,悄悄来到了厅外。
起初,她只觉得这琴音清越动听,可随着琴音变化,她的心竟也跟着揪了起来。那琴音里的热烈与渴望,像一把钥匙,轻轻打开了她尘封已久的心门。她守寡三年,每日在深宅大院中,面对的是冰冷的墙壁和无尽的孤寂,心中对真情的期盼,早已被岁月磨成了微弱的火苗。可此刻,这琴音却像一阵春风,将那火苗重新点燃。
她悄悄探出头,望向厅中那个抚琴的身影。男子端坐琴前,神情专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儒雅。
琴音渐渐推向高潮,那凤凰的鸣叫愈发清晰,仿佛要冲破云霄,寻找心中的伴侣。突然,琴音一转,变得温柔缠绵,像是凤凰找到了知音,两两相依,情深意切。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余音绕梁,久久不散。厅内一片寂静,片刻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好!真是绝妙的琴音!”
“这便是《凤求凰》吧?司马先生弹得太好了!”
卓王孙起身鼓掌,笑着问道:“司马先生琴艺高超,在下佩服!不知此曲可有词?”
相如拱手道:“此曲名为《凤求凰》,在下已为它填了几句词。”
“哦?快请先生念来听听!”王吉连忙说道,眼中满是期待。
相如清了清嗓子,缓缓念道:“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他的声音清朗,带着几分深情,一字一句,传入了卓文君的耳中。“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这句话像一颗石子,在她的心湖里激起了层层涟漪。她感觉,这词,这曲,都是为她而作。
厅内,宾客们还在对《凤求凰》的词曲称赞不已,卓王孙对相如多了几分好感,连连举杯与他共饮。
夜色渐深,卓府内一片寂静,只有巡夜的仆役提着灯笼,在庭院中轻轻走动,灯笼的光晕在青石板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卓文君坐在闺房的妆台前,桌上的烛火跳动着,映得她脸颊上的红晕久久未散。司马相如那首《凤求凰》,还有他念词时的深情,一遍遍在她脑海中回荡,让她心潮澎湃。
“小姐,夜深了,该歇息了。”贴身侍女绿萼端着一盆热水走进来,见她这般模样,忍不住笑着打趣:“小姐,还在想白天那位司马先生呢?”
卓文君脸颊更红,嗔道:“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
绿萼却收起玩笑,认真地说道:“小姐,奴婢说的是实话。那位司马先生虽衣着朴素,却气度不凡,尤其是抚琴的时候,连奴婢都看呆了。而且他作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