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仪式中巫师率神兽队伍驱邪,穷奇与腾根共同承担吞食蛊毒与恶鬼的职能。郭璞注《山海经》时亦提及穷奇“驰逐妖邪,莫不奔走”,进一步印证其在汉代作为驱邪神兽的角色,完成从凶兽到瑞兽的功能性转变。
在出土文物中,也发现了穷奇的踪迹,商代青铜器上常见“虎形带翼”纹样,如妇好墓出土器物中,部分带翼虎形纹饰因造型与《海内北经》中穷奇“状如虎,有翼”的记载吻合,被学者推测为穷奇原型。西周时期宝鸡出土的青铜方鼎,鼎身刻有一兽形纹饰:虎头带翼,口衔人鼻,旁侧铸“穷奇”二字。考古学者考证,此鼎为当时贵族用于“明刑”之器,将穷奇咬食善人之形刻于其上,意在告诫族人勿效此兽行径,否则必遭惩戒。
湖北云梦睡虎地秦简《日书》中明确提及穷奇为驱鬼之神,与文献中“逐疫”的功能记载相互呼应,印证战国时期穷奇已具备神性。马王堆汉墓T形帛画上部异兽区,出现“虎形有翼”的形象,结合汉代将穷奇纳入“十二神兽”的习俗,学者推测该形象与穷奇相关,承担守护墓主人免受恶鬼侵扰的职能。汉代墓砖与陶俑中,穷奇常与神荼郁垒等门神形象共处,造型多为“虎头钩爪、身覆尖刺”,明确承担镇墓驱邪的功能。
山西大同北魏墓葬壁画中,发现由多种异兽组成的纹饰组合,其中一“虎形带翼、状甚凶丑”的兽类,因形态延续汉代“虎形有翼”的传统,且融入北方游牧文化的刚劲风格,被部分研究者认定为穷奇,为其形象传承提供实物佐证。
作为上古凶兽,穷奇最初象征人类对未知自然力量的敬畏与恐惧,其“牛身虎形、有翼带刺”的怪诞外形,是先民对不可掌控之力的想象投射。而其从“凶兽”到“驱邪神兽”的转变,则体现古人“以凶制凶”的生存智慧——承认恶的客观存在,却能通过引导与转化,令其成为了守护善良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