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管仲奄奄一息,心中满是伤感:“仲父,你若去了,孤可倚仗何人?齐国的霸业,又该托付给谁?”
管仲咳嗽几声,缓缓道:“君上,鲍叔牙为人清正,忠心不二,可继相位。但有一事,臣死不瞑目——易牙、竖刁、开方(卫公子,弃母来齐侍奉桓公)三人,必当驱逐,不可留于宫中。”
提及这三人,齐桓公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仲父,开方弃母侍我十余年,易牙杀子奉我,竖刁自宫追随我,他们对孤的忠诚,天下皆知,为何要驱逐他们呢?”
“君上错矣!”管仲猛地提高声音,“开方弃母,是为不孝;易牙杀子,是为不慈;竖刁自宫,是为不仁。孝、慈、仁,乃人之根本,此三人连根本都不顾,其‘忠诚’不过是为求富贵权势的伪装!今日君上尚在,他们不敢作乱;他日君上年迈体弱,他们必趁机夺权,祸乱齐国!”
齐桓公沉默了,勉强点头:“仲父放心,孤答应你,待你百年之后,便将此三人驱逐出宫。”
管仲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随即头一歪,溘然长逝。
管仲死后,齐桓公遵照其遗愿,任命鲍叔牙为相,并将易牙、竖刁、开方三人驱逐出临淄。可没过多久,齐桓公便开始觉得生活处处不便。他时常对着空荡的宫殿叹气:“仲父或许真的老糊涂了,这三人不过是尽心侍我,何来祸乱之说?”
而这是易牙、竖刁得知齐桓公思念自己,便买通大臣向齐桓公进言:“君上春秋已高,当享天伦之乐,易牙、竖刁二人虽有小过,却对君上最为忠心,若能召回,必能让君上安享晚年。”
齐桓公本就有召回三人之意,听闻这话,更是下定了决心。他不顾鲍叔牙的苦苦劝谏,派人将易牙、竖刁召回宫中,恢复了他们的职位,甚至比之前更加宠幸——他让易牙掌管宫廷内务,让竖刁统领宫中禁军,将自己的安危,彻底托付给了这两个他眼中“最忠诚”的人。
鲍叔牙见君主不听劝谏,又痛心于管仲的预言即将应验,忧愤交加,竟在管仲死后仅一年,便郁郁而终。
易牙、竖刁重回宫中后,愈发肆无忌惮。他们一边继续用殷勤的侍奉迷惑齐桓公,让他沉溺于享乐,不问政事;一边暗中勾结大臣,培植亲信,甚至开始干预太子的废立——齐桓公早年曾与管仲商议,立公子昭为太子,并将其托付给宋襄公照应。可易牙、竖刁却因公子昭性情刚直,不愿依附自己,便暗中支持齐桓公的另一个儿子公子无亏,多次在齐桓公面前诋毁公子昭,劝他改立太子。
此时的齐桓公,早已年迈昏聩,精力不济,对朝政之事愈发懈怠。他听着易牙、竖刁的谗言,竟真的开始动摇,对太子昭日渐疏远。公子昭见自己地位岌岌可危,又恐遭易牙、竖刁迫害,只能偷偷逃离临淄,投奔了宋国的宋襄公。
太子出逃,本是国家大事,可齐桓公却在易牙、竖刁的蒙蔽下,对此事置若罔闻。他整日居于深宫,与易牙、竖刁饮酒作乐。
公元前643年的冬天,齐桓公突然病倒了,起初只是风寒,可没过几日,病情便急剧恶化,卧床不起,连说话都变得困难。
得知齐桓公病重,易牙、竖刁不由心中狂喜——他们等待这一天,已经太久了。两人迅速召集亲信,封锁了齐桓公居住的寿宫,将所有侍奉齐桓公的宫女、太监尽数赶走,只留下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