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甫出身陇西李氏,自入仕后,从太子中允一直升迁到到御史中丞。
开元二十四年(736年),玄宗欲废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光王李琚,召宰相张九龄、裴耀卿与李林甫商议。张九龄直言“太子国本,不可轻动”,裴耀卿亦附议,玄宗面露不悦。散会后,李林甫在宫中僻静处对宦官说:“此乃陛下家事,何必问外人?”这话玄宗知道后,深以为然,自开元盛世以来,玄宗不复即位之初的励精图治,贪恋享受,张九龄的据理力争在他眼中成了“迂腐”,而李林甫的话则格外入耳。
没过多久,玄宗以“不协时宜”为由,将张九龄、裴耀卿罢相,擢李林甫为中书令,正式拜相。当时左相李适之是太宗长子李承乾的孙子,出身尊贵且颇有才干,李林甫表面对其颇为忌惮,刻意讨好,其实暗怀阴谋,等待时机扳倒他,以便大权独揽。
一日,两人在政事堂闲聊,李林甫忽然凑近,语气诚恳:“适之兄,听闻华山有金矿,储量极丰,若能开采,可助国库充盈。此事陛下尚未知晓,兄若奏报,定能得陛下嘉奖。”李适之闻言大喜,他素来耿直,未察其中端倪,次日便在朝会上将华山金矿之事奏禀玄宗。玄宗听罢颇为心动,转头问一旁的李林甫:“此事当真?朕竟不知。”李林甫却缓缓躬身,语气凝重:“陛下,臣早已知晓华山有矿,只是华山乃陛下本命山,关乎龙脉气运,若贸然开采,恐伤国运,臣故而不敢奏报。”
玄宗一听“龙脉气运”,顿时脸色沉了下来,转头瞪了李适之一眼:“你身为左相,怎可不顾国运,只图财利?”李适之这才惊觉自己落入了李林甫的圈套,羞愧得哑口无言。此后,玄宗对李适之变得疏远,没过半年便将其罢为太子少保,李林甫自此独揽相权。
李林甫深谙厚黑之道,对政敌从不手软。韦坚是太子李亨的连襟,曾任陕郡太守,因主持漕运有功,深受玄宗赏识,渐有入相之势。李林甫对此颇为忌惮,便暗中设计。天宝四载(745年),韦坚奉诏与河西节度使皇甫惟明在长安会面,李林甫立刻让人奏报玄宗,称两人“私结太子,图谋不轨”。玄宗本就对太子与外臣交往心存芥蒂,当即下令将韦坚、皇甫惟明下狱。虽查无实据,却仍将韦坚贬为缙云太守,皇甫惟明贬为播川太守,后来又将两人赐死。太子李亨也因这事吓得与韦坚之妹韦妃离婚,才算逃过一劫。
杨慎矜曾是李林甫举荐的官员,因精通财赋,深得玄宗信任,官至御史中丞。李林甫见杨慎矜渐受重用,恐其日后威胁自己,便又生歹心。他暗中唆使御史中丞王鉷弹劾杨慎矜“私藏图谶,欲复辟隋室”,依据是杨慎矜的祖父曾是隋朝大臣。玄宗震怒,将杨慎矜下狱审讯,李林甫又让人伪造证据,最终杨慎矜被赐死,家人流放岭南。杨慎矜到死都没明白,自己昔日的“恩人”为何会对自己痛下杀手。
玄宗后期,大唐边疆战事频繁,节度使手握重兵,权力极大。按照惯例,边疆节度使若立有大功,往往会被召回朝廷任宰相,这让李林甫深感不安——他担心这些战功赫赫的边将会分走自己的权力。思来想去,李林甫终于想出了一个“万全之策”。
天宝六载(747年),李林甫向玄宗上奏:“文士为将,多怯于战阵,若遇强敌,恐误国事。不如用寒族、蕃人为节度使,蕃人善战,寒族无党援,更易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