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雪后的金陵城在晨曦之中换上了一身素衣,虽无寻常那般昳丽艳人,却多了清雅别致,更似是太阴女娥,然而猖狂的狞笑、凄厉的哀嚎却让女娥失了颜色,而冲天的火光、满街的鲜血又让她多了一丝妖冶。
“先去西城!”
出了府衙,刘毅策马杀向西城,不是因为那里非富即贵,而是因为那里离得更近,敌人更少,且皆披甲,实力更强,只要有一把尖刀将其阵势搅乱,那些大户家丁自会反攻,再折去东城,不消片刻就能赶到。
“该死的混蛋!
该死的南镇抚司!”
刘毅胸中火起,作夜那人逃走之后,他就知道金陵恐会出事,一边令张向宗集结兵马前去增援,一边传令锦衣卫,令其控制金陵各大府衙官署,尤其是东西两营和城门关卡。
可事先赶去金陵的百名锦衣卫全被挡在半路,挡住他们的不是别人,同样是锦衣卫,带队的是南镇抚司指挥同知卢一方。
同为锦衣卫,彼此的行军路线和行事方式再清楚不过,何况他们人数是三百,仅仅百名,饶是都为好手,也是苦苦鏖战,失了先机。
先机一事,主动权就在对手手里,临近清晨,先是西城三巷,再是东城二十三街,不知从哪里杀出的叛军,将整座金陵城拉入战火,但这没有结束,拱卫金陵的东西两大营,共计两万兵马,西营莫名啸营,东营副将叛乱,周遭诸县皆有暴民生乱,短短两个时辰,金陵彻底动乱。
这样的情形下,作为一地府尹,该当机立断,信向临近州府求援,再组织城中青壮平乱,可贾化这样一个只知背刺的,哪里有此等胆识,只派人打探消息也就罢了,在明知有叛军攻城的情况下,竟然是要将城门打开。
刘毅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令到底是贾化亲自下的,还是他手下的人肆意妄为,总之他赶到之时,东城门已经去了城门栓,并降下吊桥。
没有办法,刘毅只能策马挥锏冲阵,仗着气浪护体,玉璃龙势猛,也不杀人,只管前冲,硬生生杀破两千大军,越过吊桥后将其摧毁,再入城将城门紧闭上栓,又勒令守城兵丁传令其它城门不得轻动,急匆匆杀向府衙,不想路遇有十数人向府衙进军,动用虎啸天将其杀尽,这才听到衙差的回报,并拿了府尹大印。
“必须得快!”
刘毅清楚,这是自己种下的恶因,就必须食其恶果,且不论皇帝会拿他如何,这金陵城惨死之人皆是他的孽债,多快一分,孽债就轻松一些。
玉璃龙似也知晓主人心意,度也快了几分,不消片刻,就已杀至西城。
刘毅定眼一看,只见眼前乃是一座雄伟宅邸,数十名披甲叛军,正挥刀劈砍着那镶铜大门,他们的脚下,横七竖八的尽是尸体,看模样该是护院一类。
没有废话,刘毅挥舞双锏,将其狠狠一撞,便有数道碧血气浪杀出,隔着十多丈,就将五六名叛军斩成两段,其余叛军还未回神,便已身异处。
见人死尽,刘毅策马又向下一处杀去,只片刻,又见前方三十丈外有一恢弘宅院门扉大开,其内正有十多人肆意劫掠,更有几人押着一男一女欲要行凶,当下策马疾驰,纵声大呼,
“休得放肆!”
这吼声真真如天边怒雷,惊得十多名叛军脑袋一晕,再醒转时,身子已然躺在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