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山,坐落于北部之地,加之雄伟的海拔,故而此地最顶峰之处终年积雪,棵棵挺拔的、树龄过百年乃至千年的松树堆积于此,俱是裹着银盔银甲,不负千年积雪万年松之名。
而在这群‘白甲兵’的拱卫之中,却有一险峻去处,其外表似锥,当中镂空,又有一汪透亮碧澈的池水,即便是四月的时节,依旧是寒气缭绕、冰雾卷积。
常言有山顶有泉,山下有河。
这一方池水沿着陡壁峭岩,卷着这千年积雪奔流而下,却是分作三条,直入大海,所谓云鸾清冽天池水,三江源去是北洋,正是如此。
然而这般瑰丽之景却也只称一声鬼斧神工,真正集天地之精华所在却是在其之下,即透过这天池水向下百丈,却有炽热滚烫的岩浆缓缓流淌,在这岩浆上方十丈悬空之处,却是一座阔九十九、高八十九丈的楼阁。
此楼阁通体鎏金,不用一点木材,斗角拱檐,雕龙画凤,竟是分作九层,每一层上俱挂牌匾堂号,却不写一字,其间更无一个人影,只最顶层一间静室内有二人。
这二人一个容貌英伟,一袭月白长衫不减其半分金戈铁血,不是别人,正是白虎转世李明李疏雨,对面盘坐一人,身着藏青团章金丝镶边袍,腰系玉带,头顶竹冠,生的是方面隆额,鼻若悬胆,颔下三缕长髯乌黑亮,面上丹凤双眸半张半阖,端的是威仪十足。
而这样的两个人,面前却是摆着一面铜镜,铜镜之上映着的正是漫化当众道破身份的一幕。
“疏雨,”
见李疏雨面色明显阴沉下来,那威仪男人轻叹一声,面容虽是平淡,可眉眼中却是难以掩饰的郁结,
“你也莫要泄气,这畜生说的明白,他们都是异数,不过是得了些机缘,这白虎正神,到底是落在你身上。”
李疏雨摇了摇头,面上满是苦涩,
“主公不必劝我,且不论京城一场大败,单是见他这番种种,我……哎!”
李疏雨长叹一声,低沉的嗓音里三分释怀,七分不甘,
“萤火岂能与皓月争辉啊!”
那威仪男人见他这般,眉头立时蹙起,肃然道:
“昔年晋王亡命大海,先后转战江南、缅甸、云贵,被贾演贾源兄弟追的惶惶若丧家之犬、戚戚似不可终日,仍不坠报国之心,不堕斗战之志,尔今时不过小败,退有关外之根基,陈兵十万,进有陕甘之大盘,粮草堆山,旁有亲近,远有盟誓,岂言这等丧气话!
莫说他是白虎转世,就是周天齐齐星主下凡,岂能挡我等复国之心!
况且,我等做的是改天换日之大事,便是他诸神拦路、百佛挡道,也要杀他个干干净净!”
话音刚落,李疏雨只觉通体彻寒,而眼前的威仪男人也化作万丈巨魔,这巨魔三头八臂,一头生有千目,个个赤红,却口诵佛经,一头似牛似虎,面容狰狞,口吐腥风,又一头形似人,然赤目横眉,又刻有道家符文,全然不似常人模样。
而在这巨魔周身,左方是血海尸山翻涌,右方却是仙气神光缭绕,只多看一眼,便似坠入阿鼻地狱,永堕轮回。
“主公,你这三魔八臂法身又是精进了!”
依照常理,修为大进绝对是值得庆贺之事,尤其是眼前之人还是己方主公,以李疏雨为人,绝不该是低眉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