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公社卫生院。
这一趟,那一趟,还是不见治疗效果。
俺娘为四弟弟的病犯愁,愁的直掉眼泪。
俺爹和俺娘背着俺四弟说,这孩子咱也尽到责任了,咱治不好也没办法,这孩子咋得这么一个奇怪的病呀?
秋天到了,中秋节都过了,富锦各单位都下来调拨土豆了。
富锦来调拨土豆子,俺屯子各家菜地里都忙着起土豆子了。
起土豆了,来买土豆的几辆大汽车来了,来了,一群人穿着白大褂,从大解放车上跳下来了,来了,拥进各家家菜地里。
各家都在起土豆呢。
这些穿白大褂挨家看呀,都想买点好土豆啊。
我家早上开始起的土豆子,捡的一堆一堆的,土豆子好啊,能装六七十麻袋呀。
“老乡你这土豆子卖不卖呀?”
一个穿白大褂的女士问道。
“卖,今天起了,就是准备卖的。”
“卖,大叔,你这土豆怎么卖呀,要多少钱呀?”
“多少钱,昨天,你们富锦那是哪个单位来调拨的,不都是给我们这二分四厘三吗?”
“二分四厘三?大叔,我单位给你二分四厘四,我们全包了,你敢不敢?”
“敢不敢?嘿嘿,那么样,你得给我留点明年栽的土豆栽子呀,再留几麻袋俺吃的呀,剩下就卖给你们呗。”
“行行行,大叔就按照你说的,我们现在就装麻袋,你看叫我们从哪装吧。”
“装,你们就从这装呗,你们挑好的装。
剩下不好的,你们别装,给我留着喂猪。”
俺爹一说,那个穿白大褂女士说,大叔呀,你咋这么敞亮啊?
“陈护士长,咱来装啊。
我给这大叔说好了,二分四厘四一斤啊。”
“说好了,你得搞人去那边找王大夫去呀,王大夫王主任上那北边找人家去联系去了。”
陈护士长,王大夫,这帮人喊着,叫着。
就开始拿麻袋装上土豆了。
他们十几个人装着土豆,俺爹在一边看着,想着,这是大夫啊,这是什么大夫啊,我求他们给我四孩子看看病能给看吗?我问问,我求人家,要行,我少要点钱也行。
俺爹想了想,就上前问了,我爹心思就问她,大家叫她陈护士长。
“陈护士长,陈护士长。”
护士长正忙着捡土豆子呢,俺爹喊一声,没听到。
俺爹再喊一声,她很惊讶。
“哎,哎哎哎,大叔,什么事?”
“什么事?我听这些人都喊你陈护士长,你这是官呀?”
“哎,大叔大叔,我这不是官,我们医院都是这样称呼。”
“称呼,也是官。
这么说,你们这些人都是医院的了。”
“是医院的,大叔,你有什么事?我们买你的土豆,价格不都讲好了吗?”
护士长,看俺爹叫他,她以为俺爹为土豆价格要反悔。
“啊,土豆价格是说好了,我不是说土豆的事。
我是有个事,想求你,我问你,你们是富锦哪个医院的呀?”
“我们是富锦住院处的,大叔,你说有事,要求我们,你别说求,你说你有什么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