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唇边,另一只手优雅地从高发髻上拔下一支金簪,簪头鸽血红宝石在昏暗光线下闪着血光。她用尖锐的簪尖,轻轻搅动碗中墨绿色的粘稠药汁。
在王凡的因果瞳视界里,那碗所谓“药汁”的本质无所遁形——里面没有半点药材,反是数十只指甲盖大的墨绿色蛊虫在悬浮蠕动!这些虫子长着蜈蚣般的密足,头部却诡异地有一双与蔡夫人眉眼极像的细长凤眼,正对着刘表大张的嘴,龇着细密锋利的獠牙。
刘表对这碗“药”显然怕到了极点,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像濒死野兽般的抗拒声,脑袋拼命后仰,想躲开这致命之物。蔡夫人脸上的伪装温柔瞬间消失,眼中闪过毫不掩饰的狠厉与不耐烦,手中金簪猛地向前一送,精准残忍地刺入刘表枯瘦的腮帮!
“主公,良药苦口利于病啊。”她嘴角仍挂着温婉的笑,手上却加了力,金簪又深入半寸,殷红的血立刻顺着簪身流下,滴入药碗。那血像是最好的催化剂,碗中的墨绿色蛊虫一碰到血滴,顿时疯狂躁动,相互挤压撕咬,“喝下它,您的身子才能好起来,才能继续坐稳这荆州牧的位子,庇护我荆州百姓啊。”
剧烈的疼痛让刘表浑身抽搐,嘴被金簪撬开,再也反抗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蔡夫人倾斜药碗。那些躁动的墨绿色蛊虫立刻顺着金簪爬下,像找到归宿的寄生虫,争先恐后钻进他口腔,滑过喉咙,涌入腹内。每只蛊虫钻入,刘表干瘪的皮肤下就多出一道墨绿色、像活物般游走的轨迹,与先前那些白胖人面蛆虫造成的凸起交织,像在他体内织成一张邪恶阴毒的生命汲取之网。
最后一只墨绿蛊虫消失在刘表喉间后,他竟突然停止挣扎,脸上反而露出极度反常、近乎迷醉的满足神情,喉咙里发出断续诡异的“咯咯”笑。他的喉结不正常地剧烈滚动,紧接着,半截墨绿色蛊虫从喉咙深处反钻出来,虫身僵直,头部扭曲变幻,竟化成一张与刘表本人容貌一样、却缩小数倍的苍老面孔!这虫脸张嘴,用苍老贪婪的语调嘶哑低语:“传……传孤令……将荆州……献予……曹公……”
话没说完,那蛊虫像被无形巨力扼住,猛地缩了回去。刘表的身体随之剧烈反应,像被扔进沸水的虾米般弓起,皮肤下的所有凸起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力度疯狂窜动,仿佛他体内所有蛊虫都在进行最后的狂欢与争夺,吞噬这具油尽灯枯的躯壳里残存的一切。
王凡的目光早已越过这场人伦惨剧,投向纱帐外。蔡瑁身披重甲,手按剑柄,像尊门神立在寝殿通往内室的廊下,看似尽责守卫,实则锐利阴鸷的眼神始终没离开纱帐内的动静。尤其引人注意的是他腰间那枚通体黝黑、非玉非石的玉佩,表面阴刻北斗七星,此刻正随着刘表体内蛊群的终极躁动,发出低沉持续的嗡鸣。
更让王凡心惊的是,因果瞳清晰显示,那些从刘表体内钻出的白胖人面蛆虫,尾部都连着一根极细、几乎与虚空相融的幽冥丝线!这些来自不同冤魂的丝线,在空气中汇成一股无形的阴邪能量流,巧妙穿过纱帐缝隙,精准没入蔡瑁腰间那枚持续嗡鸣的北斗黑玉佩。
王凡不再犹豫,全力催动因果瞳,循着幽冥丝线的能量轨迹,逆向探向黑玉佩深处。刹那间,一幅比眼前景象更阴森宏大的画面强行涌入他的识海——邺城铜雀台地宫深处,一座遍布古老符文的祭坛上!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