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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儿攥紧花瓣,指节泛白。她想起十年前拆观那晚,师父把她和赵阳叫到跟前,塞给她半片干枯的梨花瓣,说:“若有一天梨花带血,你们千万别回村,里面的水太深。”可现在,她不仅回来了,还撞上了师父当年没说破的秘密。
“走,去王二家。”林婉儿捡起药箱,把桃木剑插回腰间,“不管是鬼是贼,总得查个明白。”赵阳咬着唇,捡起地上的银针,跟着她往村里走。泥路上的梨花被踩得稀烂,甜腥气越来越浓,像是有什么东西,正躲在暗处,盯着他们的背影。
走到王二家的柴房门口,林婉儿停下脚步。柴房门虚掩着,里面飘出一股刺鼻的药味,混着梨花的甜香,让人头晕。她推开门,吱呀一声,门轴的声音在寂静的村里格外刺耳。
柴房里没点灯,只有从门缝里漏进来的天光,照亮了梁上悬着的那只云履。云履是灰色的,鞋尖沾着梨花粉,鞋跟处有一道裂痕——那是当年师父常穿的那双,他说这鞋陪了他十年,舍不得扔。
“师、师姐,你看地上。”赵阳的声音带着哭腔。林婉儿低头,只见地上散落着几片新鲜梨花瓣,花瓣中间,是王二的尸体。他蜷缩在柴房角落,面色青紫,眼睛圆睁着,喉咙上的淡青色指痕清晰可见,像是被人用冰冷的手掐住了喉咙。他的右手紧紧攥着,林婉儿蹲下身,轻轻掰开他的手指,里面是一朵半开的梨花,花瓣上的血珠已经发黑,沾在王二的指缝里。
赵阳从药箱里掏出银针,颤抖着刺破花瓣,银针瞬间变成青黑色。“是、是梨花毒!”他的声音抖得厉害,“用梨花蕊混着乌头、曼陀罗熬的,可这毒发作时该是腹痛如绞,怎么会有指痕?”
林婉儿没说话,目光扫过柴房的地面。泥地上有几道浅浅的脚印,其中一道印着梨花粉,鞋头尖、鞋跟窄,和梁上的云履一模一样。她顺着脚印往柴房深处走,走到墙角时,突然发现墙上有一道暗痕——那是半个手印,指缝里沾着梨花粉,手印边缘泛着淡青色,像是刚印上去不久。
暮色像浸了墨的梨花瓣,沉沉压在梨花村上空。林婉儿和赵阳从王二家出来时,村里已没了人影,只有白花花的梨花瓣顺着风往衣领里钻,带着股说不出的寒意。赵阳走得磕磕绊绊,手里的药箱撞在石头上,发出“哐当”的响,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刺耳。
“师姐,咱们……咱们今晚还是离开吧?”赵阳拽住林婉儿的袖子,声音里满是哀求,“那手印、那云履,说不定真的是师父……他要是变成鬼了,咱们斗不过的。”
林婉儿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昏暗中,赵阳的脸白得像纸,嘴唇哆嗦着,眼里满是恐惧——十年前拆观那晚,他亲眼看见村民把火把扔向观里的药房,现在怕是把当年的怕劲都勾出来了。“师父不会害人。”林婉儿的声音很沉,指尖攥着那片带符的梨花,“当年他教我们用梨花做安神散,再三叮嘱不可沾半分毒物,怎么会用梨花毒杀人?”
话虽这么说,可柴房里的手印和云履,像两根刺扎在她心里。两人回到村里临时借住的破屋时,天已经全黑了,屋梁上结着厚厚的蛛网,墙角堆着发霉的稻草,风从破窗缝里钻进来,吹得桌上的油灯忽明忽暗。
“我去煮点水。”赵阳放下药箱,逃似的钻进狭小的厨房。林婉儿坐在桌前,把那片带符的梨花摊在桌上,就着油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