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仔细看。朱砂符画得歪歪扭扭,不像是师父的笔迹——师父写符时笔锋刚劲,而这符的线条软塌塌的,像是有人故意模仿。
突然,窗外传来一阵“沙沙”声,不是风声,是梨花瓣落在窗纸上的声音,而且越来越密,像是有人站在窗外,正抓着梨花往纸上撒。林婉儿的心一紧,伸手摸向腰间的桃木剑,缓缓走到窗边。
油灯的光映在窗纸上,突然投出一道瘦长的影子。那影子穿着宽大的道袍,手里举着一束梨花,花瓣上的血珠顺着纸缝渗进来,滴在地上,晕开小小的红圈。林婉儿屏住呼吸,猛地拔出桃木剑,一脚踹开窗户——
窗外空荡荡的,只有满地梨花瓣被风吹得打转。她往前冲了两步,目光扫过院角的老梨树,树底下有一道新鲜的脚印,鞋印和柴房里的一模一样,还沾着未干的梨花粉。“出来!”林婉儿握紧桃木剑,声音在夜里回荡,“别装神弄鬼!”
没人应答,只有梨花落在她的肩上,冰凉的触感像极了十年前师父临终前(她一直以为师父死了)放在她额头上的手。她正愣神,身后突然传来赵阳的尖叫:“师、师姐!你看这个!”
林婉儿转身,只见赵阳举着一个黑布包,脸色惨白,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我、我在院门口捡到的,刚要进门就踢到了。”赵阳把布包递过来,林婉儿打开一看,里面是个黑陶罐,罐口封着蜡,隐隐透出一股熟悉的药味。
她用桃木剑挑开蜡封,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是梨花毒!罐壁上沾着未干的墨绿色药汁,混着细小的梨花蕊。赵阳凑过来,看清罐底的刻字后,倒吸一口凉气:“清玄……是师父的道号!”
林婉儿的指尖冰凉。罐底的“清玄”二字刻得很深,确实是师父的笔迹,可师父怎么会留下装着梨花毒的罐子?她突然想起十年前拆棺前,师父曾把一个一模一样的黑陶罐锁在药房的柜子里,说里面装的是“保命的药”,不让她和赵阳碰。难道……师父当年早就料到会有今天?
“师姐,咱们真的要完了……”赵阳瘫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师父肯定是变成厉鬼了,他怪咱们当年没救他,现在回来索命了!”
林婉儿没理他的胡言乱语,目光落在黑陶罐的罐口——蜡封上沾着一根细小的毛发,不是人的,是兽毛,而且带着一股淡淡的腥味,像是山里的狐狸毛。她突然想起老村长说过,十年前拆观后,有村民在山后见过穿道袍的狐狸,当时大家都以为是眼花,现在想来,或许不是眼花。
就在这时,屋里的油灯突然灭了。黑暗中,传来一阵轻微的“滴答”声,像是血滴在地上的声音。林婉儿摸出火折子点亮,只见桌角的墙面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淡青色的指痕,指痕往下,是一行用血写的字:“下一个是你”。
“啊——!”赵阳尖叫着躲到林婉儿身后,浑身发抖。林婉儿握紧桃木剑,目光扫过屋子的每个角落——门是关着的,窗户也是关着的,那行血字是怎么来的?难道真的有看不见的东西在屋里?
她突然注意到,墙角的稻草堆里,露出一角灰色的布料。林婉儿慢慢走过去,用桃木剑拨开稻草——里面是一只灰色的云履,和柴房梁上挂着的那只一模一样,鞋尖沾着梨花粉,鞋跟处的裂痕里,卡着一根狐狸毛。
“不是师父。”林婉儿松了口气,转头看向赵阳,“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