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深处缓缓回荡。
在这股来自星球意志的古老智慧的抚慰与引导下,王大海那在疯狂边缘挣扎的意识,终于找到了一丝微妙的平衡点。
他不再仅仅是被动地承受撕扯,也不再是疯狂地拥抱任何一方。他开始尝试着,以那残存的“自我”为核心,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冷静(这冷静本身,似乎也带着一丝银色的质感),去“观察”体内的银色洪流,去“感受”它那纯粹的进化渴望,同时,牢牢锚定那些属于“王大海”的记忆与情感。
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的走钢丝。他既不能完全被银色意志同化,失去自我,变成只知进化与吞噬的怪物;也不能因恐惧而彻底排斥它,失去这份在绝境中挣扎求存的、危险而强大的力量。
他必须找到一条路,一条能够让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共存,甚至协同的道路。不是为了吞噬阴影,而是为了守护;不是为了无限进化,而是为了维系那脆弱的平衡。
这个过程缓慢而痛苦,如同在万丈深渊上编织蛛丝。他的意识在黑暗中进行着外人无法想象的激烈斗争与微妙调整。
不知过去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那原本激烈冲突的银色洪流与人性星火,虽然依旧泾渭分明,但那种你死我活的对抗性,似乎减弱了一丝。银色洪流依旧冰冷而强大,但它奔腾的轨迹中,似乎被潜移默化地注入了一丝来自那些记忆星火的“约束”与“导向”;而人性星火虽然依旧微弱,却在尤克特拉希尔力量的滋养和银色洪流反向带来的某种“淬炼”下,变得更加凝练、坚韧。
王大海的意识,在这种危险的平衡中,逐渐沉静下来,进入了一种更深层次的、类似于蛰伏与整合的状态。
外界的喧嚣与危机,仿佛被隔绝在了这片意识空间的之外。
地下空间中。
老人靠着墙壁坐下,撕下衣角,笨拙地包扎着自己骨折的左腿,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发出太大声音。他的独眼始终紧紧盯着不远处那个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身影。
王大海已经昏迷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他周身那狂暴的银黑交织的能量波动已经平息,但一种内敛的、更加令人不安的沉寂笼罩着他。他的呼吸微弱而绵长,脸色不再是之前的惨白,反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带着金属质感的淡银色光泽,皮肤下那些凸起的银色纹路也并未完全消退,只是如同休眠的火山般,暂时蛰伏起来。
尤克特拉希尔那琉璃巨树的光芒也黯淡了许多,枝叶低垂,传递出的意念带着深深的疲惫。强行支撑地脉守护的全面苏醒,又倾注力量帮助王大海稳定意识,几乎耗尽了它这残响最后的本源。
“树祖宗他还能醒过来吗?”老人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独眼中充满了担忧。
尤克特拉希尔的意念过了好一会儿,才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波动传来:“他的意识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蜕变”“成功他将获得驾驭风暴的力量失败”
后面的话,尤克特拉希尔没有说,但老人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失败,就是彻底的疯狂,或者变成某种比清道夫、比阴影造物更加可怕的东西。
“妈的,你小子可得给老子争口气啊”老人喃喃自语,握紧了拳头,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