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盯着王大海。
就在这时——
嗡!
一股微弱却清晰的能量波动,突然从王大海身上散发出来。
不是之前的狂暴,也不是冰冷的死寂,而是一种更加凝练、更加内蕴的波动。仿佛浩瀚的海洋在深处涌动,表面却只有细微的涟漪。
他皮肤下那些蛰伏的银色纹路,极其轻微地亮了一下,随即又迅速恢复平静。
一直包裹着他的、那种令人不安的沉寂感,似乎被打破了。
紧接着,在老人和尤克特拉希尔紧张的“注视”下,王大海那如同金属雕塑般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动弹了一下。
然后,是他那覆盖着淡银色光泽的眼皮,开始微微颤动。
仿佛沉眠了万古的巨兽,即将苏醒。
王大海感觉自己像是从一场漫长而冰冷的噩梦中挣扎出来。
首先恢复的是触觉。身下是温热而富有弹性的菌毯,带着生命特有的柔和脉动。然后,是沉重感,仿佛每一寸骨头都被灌满了铅,连动一动手指都无比艰难。最后,是听觉——一种压抑的、粗重的喘息声,就在不远处。
他费力地掀开仿佛有千斤重的眼皮。
视野先是模糊,然后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是尤克特拉希尔那巨大树干底部流转的、略显黯淡的琉璃辉光,以及一张凑得极近、布满血污和担忧的老脸。
“小子?!你他娘的总算舍得醒了?!”老人独眼瞪得溜圆,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王大海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水!等等!”老人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在自己破烂的衣物里摸索,最终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用某种动物膀胱制成的水袋,小心翼翼地将里面仅存的一点清水凑到王大海唇边。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阵刺痛,却也让他混沌的意识清醒了不少。
“我睡了多久?”他的声音嘶哑,像是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
“谁知道!感觉比老子蹲过的任何一次黑牢都长!”老人见他能说话,明显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回地上,扯到腿伤,又疼得龇牙咧嘴,“外面打得天翻地覆,那树祖宗也蔫了吧唧的,你再不醒,老子都准备给你挖坑了!”
王大海尝试动了一下手臂,一阵强烈的虚弱感和某种陌生的滞涩感传来。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皮肤表面,那些之前凸起搏动的银色纹路已经平复下去,但仔细看,还能看到一层极淡的、仿佛金属磨砂般的质感残留。握了握拳,力量还在,但运转起来,似乎多了一种以前没有的、冰冷的顺畅感。
更让他心悸的是意识深处。
那冰冷的、代表着“协议种子”的银色意志并未消失,它依旧盘踞在那里,如同一条吃饱喝足后蛰伏起来的毒蛇,散发着令人不安的存在感。但它不再像之前那样疯狂冲击他的理智,反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平静”。仿佛达成了某种暂时的平衡,或者说,它在消化。
消化那些从“吞噬者”身上吞噬来的“阴影”力量。
与此同时,他对周围环境的感知也变得更加敏锐。他甚至能隐约“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