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建军嘴唇哆嗦着,想辩解什么,大汗淋漓,这时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小李看向王大海的眼神更加热切:“王师傅。您尽管吩咐。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王大海点了点头,也不废话,淡淡的说道“先断电,把这几个病得最重的缸隔离出来。”
他朝门房方向抬了抬下巴,“小李,去找几袋活性炭,要没受潮的。顺便弄点干净的草木灰来。动作快点,时间不等人。”
说完,他不再看周振邦,径直走向半死不活海参幼苗的玻璃缸。眼神专注得观察着每支幼苗的状态。仔细观察着每个海参幼苗的状态,把一些已经死亡的海参幼苗捞了出来。
周振邦站在原地,看着王大海认真工作的样子,对这位渔民愈发的赞赏起来,这琼崖村的王大海,是块真正的硬礁石,海水冲不垮,也轻易搬不动。
王大海没理会背后的目光。他专注的工作着,把所有的死苗全部捞出后,他的手指再次的探进水里,捻起一只软塌塌、颜色蜡黄的海参苗。
感受指腹传来的触感粘腻无力,“断电。”他头也没抬,声音不高,却带着不。
张建军一个激灵,也不敢有什么质疑,几乎是扑向墙角的电闸。
“啪嗒”一声,恒温循环泵的低鸣戛然而止。王大海将几个病得最重、苗体已开始溶解的幼苗被迅速搬到角落隔离。
小李很快抱着几袋活性炭和一个簸箕跑回来,簸箕里是新扒拉出来的、还带着余温的草木灰。
“活性炭敲碎,越细越好,铺一层在干净的空缸底。草木灰用细纱布包几层,做成小包,泡在准备换的新水里。”
王大海快速吩咐着。他自己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油纸包,倒出些淡黄色粉末,混合清水搅动,调出一股味道刺鼻的药水。
“王师傅,这是?”小李忍不住问。
“土方子,清淤杀菌的。”王大海言简意赅。他将捞出的病苗,小心翼翼地放入铺了薄薄一层活性炭碎末的新缸里。又将浸泡着草木灰包的水桶提到缸边,用瓢舀着,极其缓慢、均匀地淋在病苗身上。浑浊的药水也按比例小心地滴入。
整个过程,他全神贯注,动作温柔,好像已经做过成千上万次一般。
周振邦默默看着,心头惊叹连连。这渔民的手段,看似粗陋却粗中有细,对幼苗的分类把控隔离,都是恰到好处,真的看不出来是个渔民,说他是厂长都没人会反对。
时间在忙碌中一点点流逝。
库房里被王大海隔离的几个重病缸里,情况肉眼可见地恶化,苗体加速溶解,水色变得污浊不堪。
那些被王大海“抢救”出来的苗,在铺着黑炭末的清水里,虽然依旧蔫蔫的,体色灰暗,却似乎被暂时遏制住了?至少,没有继续恶化下去。
周振邦的心揪紧了。他见过太多束手无策的死亡,眼前这微弱的“稳住”,竟让他生出一丝荒谬的希望。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日头已经偏西。
王大海直起身,揉了揉发酸的腰背,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看了一眼那些暂时“稳住”的苗缸,又扫过角落里已然彻底死寂的隔离缸,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