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动起全身每一丝残存的力量,如同生锈的机器般,极其艰难地、一点一点地将自己沉重的身体撑了起来。肺部撕裂般的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拉风箱般的杂音和铁锈的血腥味。他扶着同样冰冷粗糙的通道壁,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拖动着僵硬刺痛的手腕和麻木的双腿,踉踉跄跄地挪到了那个焦黑的通风口破洞正下方。
灼热的气浪仍未完全散去,扑面而来,带着浓烈的焦糊味和金属粉尘,呛得他再次剧烈咳嗽起来,咳得弯下腰,几乎要跪倒在地。破洞不大,边缘的金属扭曲狰狞,如同怪兽的利齿,只够他这种体型的人极其勉强地钻进去。
王大海抬起头,仰望着那个冒着余烟的黑暗入口,如同在仰望一个通往未知地狱的洞口。他咧开嘴,露出一丝带着血腥和疯狂的惨笑。没有退路了。
他咬紧牙关,牙龈几乎要渗出血来!用尽全身力气,猛地跳起,那只还能动的左手死死抓住了洞口边缘滚烫扭曲的金属!嗤啦——!灼热的金属瞬间烫焦了手掌的皮肤,剧痛钻心!但他不管不顾!右手腕的僵硬和剧痛让他难以发力,他只能用左手和身体的扭动,将身体拼命向上挤!粗糙滚烫、带着锋利毛刺的金属边缘,无情地刮擦着他单薄的工装,撕裂布料,深深划进他腰腹和腿部的皮肉,留下道道火辣辣的血痕!鲜血混合着油污,瞬间染红了扭曲的洞口边缘。
他像一条被扔上砧板、濒死挣扎的鱼,忍受着皮开肉绽的剧痛和肺部撕裂的窒息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扭曲着,硬生生将自己塞进了那个散发着浓烈焦臭和青烟、狭窄得令人窒息的通风管道口!
“呃啊——!”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吼终于冲出了喉咙,在狭窄的管道里撞出沉闷的回响。
身体落入管道内部。内壁依旧滚烫,残留着燃烧弹恐怖的高温。空气污浊不堪,浓烈的焦臭味和金属粉尘瞬间将他包裹,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刚刚熄灭的焚尸炉内部。他趴在狭窄的、布满厚厚油污、灰尘和不明粘稠物的管道底部,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都咳得撕心裂肺,眼前金星乱冒,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内脏都咳出来。
等这阵要命的咳嗽稍微平息,他像一条搁浅的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血水、油污混合在一起,糊满了他的脸和身体。他艰难地抬起头,抹了一把糊住眼睛的血汗混合物,向前方望去。
通风管道内部一片绝对的、令人心悸的黑暗。深邃,粘稠,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和声音。只有极远处,在管道似乎转弯的地方,才有一点极其极其微弱的、如同针尖般大小的灰白光晕透入,勉强勾勒出管道那无尽的、令人绝望的延伸感。管道四壁上,布满了刚才虫群疯狂逃窜时留下的、密密麻麻的尖锐刮擦痕迹,还有它们留下的粘稠分泌物和污迹干涸后的暗斑。一些角落和凹陷处,散落着零星的、指甲盖大小的焦黑甲壳碎片,如同这片死亡通道里的墓碑。
他必须往前爬。朝着巴图离开的方向,朝着格鲁可能被带去的地方。
王大海再次深吸了一口灼热、污浊、带着死亡气息的空气,肺部像是被无数碎玻璃反复切割。他用手肘和膝盖支撑起沉重僵硬的身体,右手腕每一次用力都传来冰冷的刺痛和麻木感,提醒着他体内正在蔓延的诅咒。他像一条在滚烫铁板